秦雨松反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语既出,车里只剩发动机的轰鸣声,没想到在他心中她还占据这么高的位置,周桥有点高兴。秦雨松又说,“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很像真的你。”不是以前的她,脸上挂着笑容,却把人挡在无形的心墙外;再亲近的时候,她的灵魂也像已经飘远,摆在面前的只有躯壳。
她笑骂,“胡扯,难道以前你眼里的我是个假人。”
但也许吧,周桥承认,确实有段时间她和世界隔着层灰色的膜。无论何种感受,经过这层膜都弱了,在心湖最多泛个涟漪。直到黄山顶上的日出撕破了它,从此她才又开始向往快乐。
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才可以得到快乐。
周桥住在镇上一个简陋的宾馆。说是宾馆,其实不过私人开的旅馆,挂着宾馆的牌子,有几十间房间。她下午在办公室还有点事,所以让秦雨松先回去休息。他却不肯,“我来就是想看你,要睡觉还不如在家睡。”离开了上海,他说话中听多了。
但他们回到工地时,才知道等着个不速之客。
保安告诉周桥有访客,访客这会走开了。他形容那人的样子,“是个年轻小伙子,瘦高个,娃娃脸,大眼睛双眼皮,面颊左侧有酒窝,穿的短皮衣牛仔裤。”
周桥的脸刹那间腾起乌云。
☆、第二十四章 旧爱
早上徐韬在朋友处看到关于周桥的报导,一时冲动出了门,在高速跑了两三小时已经逐渐冷静。不过既然来了,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如果她不折腾,那些钱足够一个女人幸福地过完一生。钱不是万能的,可多到相当程度,有许多问题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她不肯安定,非要在市道不景气的时候投资建厂。
保安说周桥出去吃饭,但下午还要回来。他坐等了会,实在受不了保安偷偷打量的眼光,起身打算沿围墙走一圈,顺便想想见面时要说的话。
风从四野来,吹得他头发零乱,但残余的火气也被吹走了。相识十年,他了解她的性格。离婚有外因,是他有了外遇,可她难道就没问题?她好强,在公司说一不二,回到家里也全是她说了算。多少次他勉强克制,才没当着外人面和她吵起来。她不懂他的忍让,反而越来越认为她都对,什么都是她有理。她的青春在婚姻里流逝了,可他何尝不也是?周围的朋友一个个有了孩子,回家热菜热饭,妻儿环绕,只有他,每天24小时对着上司般的老婆,把日子过得像合伙人。每个人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做出适度的自我调整,当初创业初始,他欣赏过她的强硬,没想到她固执地保持着,直到连他的父母都感觉到不对,她仍然没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有多少夫妻会几个月才亲热一回?他年轻力壮,她却一直用太累的理由拒绝。累?少管公司的事就行了,少赚些钱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