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重润坐在自己膝头上,又紧紧圈在自己怀里,是不容拒绝的力道。许清鉴唇边笑意清浅,如初遇时一般温润,轻而易举便能包容她所有的慌乱与焦躁。
两人两颊相贴,他低声耳语道:“而你身边,却独独缺一个我。”
重润喉间哽了两下,失了语一般说不出话,心中的难过与欢喜自己也辨不分明。抬手胡乱抹了抹眼泪,又凑上前亲他。
正当此时,远方城门口那处却忽然传来一阵炮声轰鸣,将那处的天空都映得一片灰尘,重润忙走出屋子,仰头看着那片天空,怔怔地问:“这……是什么?”
许清鉴深深吸了口气,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一般。他知道这日迟早会来,却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这是西洋传进来的红衣炮。”
不过片刻,便听大街上人喧马嘶,一片狼藉。裕亲王府里的丫鬟仆妇小厮都卷了包袱携了亲眷往南面逃,纵是往日再蠢笨的奴才此时都用尽了自己的机灵,声嘶力竭地喊着:“城门破了,大家快逃啊!”
☆、回京
王府的幕僚匆匆赶来,见郡主还怔怔站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忙催促道:“郡主赶紧逃吧!城门已经破了。”
他怕郡主性子拗,还苦口婆心地补了一句:“只要您和世子没事,王爷雄才大略,在何处不能东山再起?”
见郡主仍不动作,他摇摇头也无心再劝,转身就要走了。重润忙扯住他,急声问:“我父王呢?”
“郡主不知?”那幕僚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山,答道:“王爷去西山看二公子了。”自从世子爵过到了容元纶头上,府里人便将前世子改口叫成二公子。
重润怔了一瞬,手脚利索地从屋子里收拾了十几张银票,与许清鉴各换了一身不打眼的衣裳,策马追了出去。
临到府门口时瞧见了轻车简从的容元纶和他的妻子,重润与他对视一眼皆是无言。她跟这位庶兄小时候玩得不错,长大后懂了事,明白嫡庶有别,也就慢慢生疏了。
此时重润只瞧了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打算,错身而过追去了西山。
容元纶的亲信打马走近,恭敬问道:“世子,咱们可要启程?”容元纶瞧着重润远去的背影,拧着眉思索片刻,道:“掉头,去西山脚下。”
他的妻子惶然一惊,哀戚叫了一声:“夫君……”她欲言又止,临到了嘴边尽数成了无言。
容元纶揽着她肩膀贴入自己怀里,温声安抚道:“你放心,还不晚。最先进城的兵士会先去搜查王府与太守府,他们光是从北城门到王府便得走一个时辰。咱们行得快一点,能赶得上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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