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母后今日唤了太医来,叫太医给你瞧瞧。”
承熹忙问:“母后怎么了?”
皇后指指黑檀如意香几上燃着的香炉,微微笑说:“这几日睡得不好,开了点安神的熏香,无妨的。”
承熹心中更是愧疚。这半月父皇与母后闹得很僵,以往每日三餐都同桌用膳,这半月来她时常来坤宁宫,偶有几次见到父皇,却也不见二老说话,殿内落针可闻。
太医请过脉,又在承熹头上轻轻按了几处,因这太医已年逾花甲,又是医者,便无须避嫌。
“公主贵体无恙,切记戒骄戒躁,静心凝神。”
承熹打小听的都是这几句话,此时听来也不觉奇怪,只认真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说话
“陛下驾到——”听到宫人通传的声音,承熹打住话头,没几息功夫便见父皇缓步行来,面上似有颓然之意。见承熹也在此处,勉强扯出一个笑。
承熹与父皇问了礼,猜二老有话要说,自己不好再留,便起身要离。
皇后另喊了两个丫鬟,“带上这两个丫鬟,让你那侍卫把该学的规矩都学起来。”
承熹眉尖一颦:“还要学什么规矩?”
她这般不满的样子上了脸,皇后瞧着好笑:“做侍卫有侍卫的规矩,做面首却也有面首的规矩。那般的荒唐事,日后可不能再犯。”
承熹勉强应了,皇后心中又是一叹:那侍卫虽是个沉默寡言的,心眼却活泛。承熹这般老实,被他吃得死死的,如何能拿捏得住?
*
夜色四合,今夜的长乐宫静悄悄的,因不能大肆操办,只在后殿摆了炙肉宴,从钟鼓司唤来一个杂耍班子,许多宫人都在那处热闹。
承熹喝退丫鬟,推门而入。屋子里燃了许多喜烛,一室灯火通明,入目尽是喜红一片。可即便她费尽心思,却也只有在寝宫之内能这般逾制。
方瞧见江俨,承熹就怔在了原地。
平日总是一袭他墨色深衣或短打,今日却不同。竟是一身月色长装,玉冠束发,这是文人的打扮。
面容清癯,长身玉立,阔袖如流云一般翻卷身侧,反倒别有一番意境。结实的筋骨掩在衣下,比文人更多几分硬骨。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
江俨一本正经说:“听人说,做面首得穿得素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