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风甩着拂尘颠颠地跑过来,眯着笑眼,“夫人安!皇上请夫人过去说话。”
他蓦地冒出来,琴濯也挺纳闷的,扶着车辕四下一望,也没看到薛岑在哪里。
犹豫了片刻,琴濯只得松开手,让茶白在一旁等候。
左右茶白他们都是宫里来的,琴濯知道他们对薛岑有关的事只会服从或者守口如瓶,也懒得在他们跟前隐瞒。
跟着黄鹤风拐进一座高墙内,琴濯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车篷应着季节也换成了清淡的翠竹色,外面还是平平无奇,琴濯却知道里面大有乾坤。
推开竹帘进去,琴濯就被丝丝凉气所包裹,盈满车厢的清凉让她身上被烘烤过的灼热愈发散出来,她觉得两个脸蛋都热烘烘的。
“臣妇——”琴濯原本要规规矩矩地行个大礼,一个头磕到一半,一行鼻血直流。
薛岑忙伸出手将她下巴抬住,眉心带着焦灼,“这大热天的,怎么还在外面?”
琴濯一张口就觉得鼻血要从喉咙灌进去了,移到一侧赶紧用帕子堵着,面上不掩尴尬。
她都鼓足全部气势要摆出冷淡决然的态度了,却发生了这样的状况,实在有些丢脸。
薛岑暂且没有理会她的疏远,用一方帕子从冰鉴里包了块冰,等丝帕浸出些许水渍,一声没吭便将她拉了过来,不等她挣扎,用丝帕覆在她的鼻梁处,“小心血呛到喉咙里去。”
琴濯也觉得鼻子里还在热流涌动,一时没敢动弹,只是睁着大眼愤愤地盯着他。
好歹也打个招呼!土匪一样!
比起她无视自己,薛岑觉得这般舒坦多了,眼含笑意地回视着她,熠熠之中不乏深情流转。
琴濯渐渐败下阵来,合下了眼睫规避着那比外面的艳阳都火热的目光,等情况稍好些,便赶紧从一旁坐了过去。
身边没了软玉,冰鉴内的凉气重新换进来,薛岑颇觉遗憾,摊了下手道:“又把我用完就扔?”
哪里就用了!琴濯心头愤然,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蠢蠢欲动的火气,“臣——”
看着她粉唇微张,薛岑好像已经读懂了她接下来要说的字,神色不明道:“知道我对你有意,还成天‘臣妇臣妇’称个没完,你也觉得违背纲常的这种事挺刺激?”
听他把话说得如此自然,琴濯不禁涌上一股羞愤,忍不住道:“原来你还知道这是违背纲常的?”
她一改脾气,薛岑就觉得彼此的距离倏然拉近,不怒反笑,“我的目标一向明确,只是不知夫人考虑得如何了?”
薛岑倾身向前,看她不自觉地闪躲,便勾了下她脸颊边的发丝。他的手上也留有冰鉴倾泻而出的凉气,触及琴濯留有余热的面庞,好像一缕清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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