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春笋煎出来,卧雪就跑来后厨道:“大人回来了,还有皇上跟杨大人,同行的还有一位夏公子。”
琴濯听后拧了下眉,杨大人也倒罢了,怎么那人这么晚还要跑出来?而且带着个同门师兄弟,难不成把她这里当成饭馆了?
琴濯心中略有不悦,一不留神锅里的一片竹笋便煎得焦黑,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她回过神来,忙把笋片夹出去,未免剩下的笋片沾上烧糊的面糊,只能又换了一遍油。
“你先去大人书房的架子上取一下那个红色罐子的茶叶,告诉大人一会儿就开饭。”
琴濯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内宅妇人,薛岑隔三差五就上门,以前也不讲究太多礼节,如今她更不怕与他撕破脸,便干脆没有出去,照旧在厨房忙活。
厨师傅说了一回,见她似乎执意要自己动手,便没有多加干涉。
煎好的笋片琴濯放在竹筐里控了多余的油汁,灶上的白米粥也煮得沸腾起来,其间小块的春笋随之翻涌而出,看起来就像是无暇的玉块一般。
因为忽然有客人来访,琴濯只能让厨师傅又多准备了两套碗碟,原本煮的粥也是按着府里人的分量,如今却不得不先紧着客人了。她把煮好的白粥依次舀到白瓷碗里,旁边各配一只同色的小瓷碟,用来盛放煎过的笋片。
只是寻常的白粥跟春笋,盛在这些碗碟里,倒是显得气质都不同了,便是厨师傅也觉得用这些来招待当今皇上,并不会显得寒酸。
把碗碟都放在托盘里,琴濯又略微整理了一番,才叫来卧雪他们帮忙端菜。
“本来是做给府里人的,这下还得再劳烦您一趟了,这里的菜蔬您随便看着做点什么,不必替我节省。”琴濯没有让厨师傅帮忙端菜,自己端起最后一个托盘,交代了一声。
快到花厅的时候,琴濯走在了头一个,进门前还调整了一下呼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大家久等了。”
琴濯在外人面前并不是太外向,孟之微听到她好似刻意提起来的声音,便由不得注意过去,旋即起身帮她端东西。
琴濯却挪了下胳膊,让她只管入座,把手里的托盘当先放在了薛岑面前,这在众人看来也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薛岑内心也确实有那么一点欢喜雀跃,纵使知道这是自己身份得来的优先。
“孟夫人,打搅了。”
面对夏起的言笑晏晏,琴濯也回以客气的一笑,只是止不住腹诽,知道打搅还来,不愧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
安排定吃食,琴濯才走回孟之微身边坐下,“不知道皇上跟大人要来,准备得有些仓促,不过这春笋是今日才挖的,最是鲜嫩,大家可以尝尝。”
在饭桌上,杨大人总是头一个买账,“这可不算仓促,古人有言‘嫩箨香苞初出林,於陵论价重如金’,这春笋可是个好东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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