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寒天腊月的你们也不容易,就不必推来谢去的了。”在外面站了这会儿,杨大人又觉得脚底板开始发凉了,干脆发了话,摁着船家的手收了银子。
琴濯感受着外面的寒风,也觉得后脊背上一阵阵窜凉气,等他们说完了话,往回走的时候就跑到了头一个。
今天早起的时候她就觉得不舒服,以为吃点热乎的也就没事了,这一趟出去倒是变本加厉了。她也没心思再去询问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左右身边一个皇帝一个尚书的,自己跟着也不会落了后,匆匆忙忙到厨房就着灶上的余火热了水装了个汤婆子,就回屋卧在了床上。
那厢,薛岑跟杨大人商量一番,定了主意,见琴濯这半晌也没露面,便让程风去知会一声。
程风打了个来回也不过须臾,拿不定主意,“夫人好像在房里歇着。”
薛岑想起方才一进院子她就进厨房了,想是外面受了寒,没有多想起身便过去。
杨大人被帘子里漏进来的风吹了一脸,包紧自己的大氅,暗道自己老人家还是不去受罪了。
薛岑在小隔间撩起帘子看了下,见琴濯身上的斗篷还穿得严严实实的,鞋子也没脱,半靠在一堆被子上,闭着眼呼吸匀称,只是眉心蹙着两个褶,看起来不是很安逸。
薛岑放下帘子,随后把自己的令牌递给程风,“去最近的县城,让他们尽快派船来。”
程风拿了令牌,在村中借了匹马赶往县城。
午后的天阴了起来,看样子像是要下雪,村落里也少见人影,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围坐在土炕上规避寒冷。
汤婆子的温度降下来,琴濯旋即便醒了,躺了半天非但没觉得舒坦,身上的热气好像都被吸走了,手还是温的,摸着小腹却凉荫荫的。
琴濯的眉头皱得更紧,既不舒坦也觉得麻烦,歪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换汤婆子。
外面的厅堂里,薛岑正坐着翻书喝茶,简陋得有些潦草的地方,他的矜贵倒是丝毫不受影响。
旁边就是一个茶炉子,碳火正烧得通红,让人忍不住想靠过去取取暖。
薛岑靠着躺椅偏了下脸,看到琴濯拿着汤婆子,把书随便放在腿上,伸出手,“这里正好有热水,拿过来吧。”
小腹的坠胀实在搅得难受,琴濯已忍不住冒冷汗,当即抛了自己去厨房的念头,视线从薛岑那只修长的手上收回,自己过去提起了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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