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午那酥油泡螺确实是有点“顺手”了,眼前还欠了人家一顶轿子的人情,是得重新思量一下。
“大不了以后再补上就是了。”琴濯耸肩,对一国之君的人情是半点不虚。
孟之微可不指望她真记着,不过对薛岑的好意还是暗暗记在了心中,一腔的忠心报国、热血沸腾。
次日早起,孟之微就带着琴濯一同出了门。昨日琴濯说要去找安安,到最后也没去,她怕安安记挂,所以让孟之微顺便去了集市附近,想同安安解释一番。
安安夫妻俩也是前几日方到钱州买药材,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路也不方便,安安干脆道:“你都这样了那还瞎跑什么,就在我这里呆着得了,你跟着孟公子去了,他忙起来起能照应得着你。”
孟之微二人原是不想麻烦人,但架不住安安的热情,最后只得答应。
安安夫妻因生意之故,也时常来钱州,为了走动方便在集市旁边置了一间屋子,平常都是在此休憩。
孟之微走后,琴濯就坐在屋外的垂柳下帮安安分拣一些药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时间倒也过得快。
出门的时候琴濯忘了带绣绷,倒是把父亲的刀带了出来。几年的辗转,短刀的刀锋依旧锋利,但刀鞘上的绿松石却被撬掉,空荡荡地失了原有的精致,琴濯便想淘些品质好的石头重新让人镶嵌上去。
安安看她拿把刀,哦哟一声:“怎么带了把刀?”
“这是我爹的,我想找人打磨翻新一下。”
安安了解地点点头,道:“我家那口子倒是认识不少铁匠师傅,回头给你打听一下。”
“多谢安安!”
“谢我不如多做两顿八珍糕。”说到这个,安安又想起来旧事,挨近她几分,“之前来我店里买药材的公子再没打听你?孟公子知不知道?他会不会吃醋了?”
安安一连三问,琴濯听着都是些莫须有的事情,也不好告诉她那位公子就是当今圣上,只是想起那日来买药材的薛岑,似乎并没有当他是皇上时的强烈喜恶。
明明是一个人,琴濯好像将之看作了两个,说到安安口中的“公子”,会感叹其芝兰玉树的风流,而说到孟之微口中的“皇上”,就像是当头被浇了一瓢冷水,令她瞬间冷静下来了。
这种感觉琴濯自己也觉得奇怪,总结了一番后,她觉得自己大概不是对薛岑有意见,而是对“皇上”这个身份有所不喜。
毕竟古来百姓的生死,都牵在了这一人手中,皇上不仅是天下之主,也意味着独断和专横,好则好,不好便是生灵涂炭了。
琴濯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薛岑也不想当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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