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若皇上真有心给世子爷和沈家姑娘指婚,这个时候听说侯爷如此胆大妄为,坏了皇上的好事儿,这如何能不迁怒到薛家。”
薛太后听着,脸色更白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动极了,一方面,她确实怜惜外孙女被推到这风头浪尖上,可另一方面,却连找了高氏过来问罪,都不可。
自己口口声声说宠着外孙女,可现在,却眼睁睁的只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她如何对得起宝贝外孙女,日后,如何还有颜面,见外孙女。
房嬷嬷也知道自家娘娘的顾忌,她忙安抚薛太后道:“娘娘,不管如何,薛家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下,这么急着去提亲,已经是惹了皇上震怒了。若让皇上知道,您根本没有暗中给薛家传话,事情,可就更不好了。所以,为今之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说到这,她犹豫了下,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沉声又道:“娘娘,奴婢再说一句僭越的话,这些年,您一直都想着薛家能够平平安安,不掺和储位之争。如今,事情到了这样的关头,若郡主能顺势嫁给世子爷,皇上碍着孝心,哪怕是顾忌您的颜面,也应该会点头的。如此一来,薛家岂不真的能如您想的,平平安安。”
房嬷嬷这话不可谓不大胆,薛太后听着,却是眼神一凌,气急败坏道:“你怎敢?你怎敢说这样不知所谓的话。”
房嬷嬷侍奉她身边多年,却是状着胆子,又道:“娘娘,您这些年疼惜郡主不假,可事情到了这样的节骨眼儿,您如何还能犹豫。您若不抓着这个机会,顺水推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就真的晚了。您想过没有,若您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娶了沈家姑娘,等到您百年之后,谁还能庇护薛家。”
“可世子爷娶了郡主就不一样了,裴家的兵力,虽会遭人猜忌,可也因此,薛家算是有了依附。所以,娘娘您也只能让郡主受些委屈了。”
房嬷嬷这番话,让薛太后确实不知该如何反驳。
看她一阵沉默,房嬷嬷又道:“娘娘,世子爷和郡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更不要说,世子爷之前还和您求娶郡主,就凭着这份对郡主的心思,郡主嫁过去之后,还能受了委屈不成?”
“至于高氏那里,她敢这样私自做主,这样算计郡主,还如何再敢端婆婆的架子,肯定会好好对郡主的。所以,这婚事,未必就不是一件美事。不然,就依着长公主殿下当年那桩丑事,依着勇毅侯和长公主殿下这么些年的耿耿于怀,郡主的婚事,其实也是很棘手的。所以,倒不如这样,一举两得。”
薛太后听着一愣,可她毕竟宠了外孙女这么些年,当然不会如房嬷嬷所言,能这么容易就释怀。
她不敢想,如果外孙女知道她默认了这件事情,如何能不和自己生了隔阂。
便是这些年,自己对她的恩宠,怕也变了味道。
此时的翊坤宫里,孟贵妃也是神色凝重,有些捉摸不定太后娘娘这次怎敢这样的雷厉风行,这么急着就让忠平伯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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