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的声音一阵沉过一阵,直打在刘行止的命门上,他的腿脚忍不住哆嗦起来,这些事他都做得极小心,沈让又从何知晓?
头上大滴的汗滴下来,道:“陛下,是臣糊涂,臣……”
“沈让,说下去。”容洵打断了刘行止的话,声音清冷而平静,好像这一切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沈让道了声“是”,顿了顿,道:“还有一事,臣的人拦截到了丞相大人与匈奴单于的通信,丞相大人勾结匈奴,看样子,是要来一出里应外合。”
“刘行止!”
容洵猛地拍响案几,道:“你倒解释给朕听听,这也是你一时糊涂吗?”
刘行止颓然的抬起头来,苦涩道:“陛下,笔迹可以模仿,这书信只怕是有人构陷啊!”
沈让冷目灼灼,道:“丞相大人,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不过,此事我还有人证。”
“那人被你打到如斯地步,自然是你要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了。”刘行止嘶吼道。
“陛下,臣的证人,是萧叙白萧大人。”
沈让掷地有声,几乎是嘲笑一般看向刘行止的脸,道:“萧大人是丞相大人的爱徒,若非丞相大人太过逾矩,萧大人绝不忍揭发丞相大人的恶行。”
“萧……”刘行止绝望的看向萧叙白,带着一丝浅薄而卑微的希望,道:“叙白,你……”
萧叙白没想到沈让会如此公然的点到自己的名字,他虽答应提供些线索,却从来没想过要在大殿之上与刘行止闹到这种地步。
萧叙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像是全然没听到沈让的话似的。
“萧大人?”沈让催促道。
萧叙白知道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若他不证实此事是刘行止一人所为,只怕沈让就会让他成为下一个刘行止。
与虎谋皮,不过如此。
他不动声色的攥紧了衣袖,掩饰着自己的心绪,道:“是。”
容洵眯了眯眼,道:“丞相私通外敌,此事可当真?”
萧叙白面上划过一抹隐痛,道:“确有此事。臣怕恩师酿成大错,所以告诉了沈大人,只求恩师能悬崖勒马,陛下也能看在恩师尚未铸成大错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萧叙白!”刘行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连责骂的话都懒得再说。
容洵定睛看着刘行止,眼眸之中却平静无波,没有痛惜,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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