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止站在观心堂前,眯着眼睛打量着堂内的陈设布置,见萧叙白来了,忙伸手招呼他过来,道:“叙白,你来帮我瞧瞧,可有哪里不妥当的?我让他们即刻去改。”
萧叙白点点头,仔细打量着,道:“只是素净了些,旁的都很好。”
刘行止笑笑,道:“这就对了。”
他背着手,悠然道:“君君臣臣,做臣子的,总要守着分寸才好。”
“恩师说的是。”
萧叙白知道容洵行事虽霸道,却一向不喜铺张,这点与先帝截然不同。刘行止历经三朝,更是先帝时的宠臣,此举以容洵的喜恶为先,自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叙白啊,你说,云羡和阿念谁进宫比较好?”刘行止突然问道。
听到云羡的名字,萧叙白骤然一惊,他仓皇的抬起头来,尽量控制着眼底的情绪,道:“这种事全由恩师做主,我不敢妄言。”
“嗳,这怎么算是妄言?这就算咱们师徒两个推心置腹的谈谈罢了。”刘行止说着,按了按萧叙白的肩膀,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萧叙白低低的应了一声,像是垂死挣扎一般,压抑着心头那点子微末的希望,道:“若论适合入宫,自是云羡的性子更合适些。可论对刘家有利,那恐怕云羡不堪重任。她颇有主见,只怕难以控制。不过,师娘舍不得阿念,便罢了。”
刘行止沉沉的点了点头,长叹道:“是啊,妇人误事啊。”
萧叙白心头一震,道:“恩师……”
刘行止拧着唇,避开了他的目光,望向远处,道:“云羡虽说是我的亲生女儿,可到底不在我膝下长大,不能尽信。”
“那么……”萧叙白急急开口,却撞上了刘行止阴沉似千年潭水般的眼睛,他赶忙住了口,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刘行止似乎并未在意,只是勾了勾唇,自信道:“不过无妨,总会有法子的。”
他言罢,便笑着摇摇头,自去忙了。
萧叙白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怔怔。
“叙白兄!你来了。”刘子宁笑着走了过来,他虽记恨萧叙白当日对云羡的殷勤,可好在萧叙白并未真正做什么出格的事,既然刘念都不在意,他也就罢了。
萧叙白的脸色有些僵硬,像是装着什么心事,淡淡道:“子宁兄。”
刘子宁直接忽略了他的脸色,将身后的刘念推到他近前,道:“这丫头一大早就心绪不宁的,我正愁怎么开解她,如今有叙白兄在,也就用不着我了。”
他笑着揉了揉刘念的头顶,俯身道:“这难题啊,自有叙白兄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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