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安抚道:“既然陛下已经下旨,咱们遵循便是。嫁给谁不是嫁, 更何况都督曾今几次救过女儿的性命, 若没有都督,女儿也不能回到爹娘身边侍奉啊,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如今咱们也算是报恩了。”
定北王此时见她越是如此懂事, 心中就越是疼惜, 眼中一片哀戚, 悲叹道:“宝儿, 你不明白啊!”
“爹爹, 我明白。既然这是陛下赐于我的婚事,就请爹爹让女儿做一次主。”
定北王听到这话,见她目光坚定不似以往柔弱无措, 摇着头老泪纵横,最终放下了手。
敬宝解了桎梏,正捂着脖子咳嗽, 就听到沈乾含笑的声音。
“宝公公,能否让我见都督一面。”
……
千岁府
今日阳光正暖,九千岁坐在院中,他身后两个小太监举着巨大的金团绣蟒大扇为他遮去刺眼的阳光,面前则摆放了一张镂空雕双鱼戏莲黄花梨木桌,上面散着累累奏章。
九千岁此时一只胳膊支在椅把上撑着脑袋,望向手中的信纸轻飘道:“办得如何了。”
一旁恭敬站着的如焯垂首回禀:“属下办事不力,让他跑了。”
听到这话,九千岁一挑眉梢,抬眸望向他:“哟,江南十二部锦衣卫抓不住他一个人?”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中的讥讽怕是早已吓得双膝跪地,但如焯却依旧平静道:“苏若兰武学造诣极高,且行事机警,寻常人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几次袭击之后他在江南便不见了踪迹,也再没回过慈济堂,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九千岁淡淡道:“咱家看你是不想下手。”
如焯微微一笑:“苏若兰总归不会再同公主见面了,若他身死,反而会引起都督与公主间隙。”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九千岁轻哼一声,虽然这般说着,但言语中却没有威胁之意,他将手中的信纸丢在桌上,心情瞧着倒是有些愉悦。
“罢了,饶他一命,将信送去吧。”
“是。”
如焯将信封好收起,这时就见沈乾随敬宝走了进来。
沈乾一路上算是瞧见了九千岁平日里有奢靡享受。
如今这个时节,千岁府上的牡丹花却开得正浓。
院中的地板竟然皆是玉石雕刻,并从百里之外引温泉水凿暗渠入府汇聚于玉石之下。如此,不仅院中四季常春,百花斗艳,而且玉石板在严寒冬日便是赤脚走在其上都觉得温热如常。
她走进院中,就瞧见九千岁正坐在椅子上舒适的晒着太阳。
他整个人笼罩在冬日暖阳之中,脖间毛绒绒的褐色围领衬得人也添了丝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