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她不欠他的。
上辈子看着那些痴男怨女为了一个情字要死要活,她一直觉得很可笑,人生明明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她从不羞于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却也不会陷入执念。
沈乾撩开帘子望向窗外,夜色浓郁不见灯火,连片的枝桠在微弱的月光之下像是鬼魅摇曳的尖细利爪。
他们已经走了半月,如今到了帝都的城郊。
城门此时紧闭,如焯从怀中掏出令牌,守城的士兵见了便连忙抱拳相迎打开城门。
马车又晃晃悠悠行驶了一会儿,拐过几道小巷后最终停了下来。
他们在车上等待着,不一会儿就听到“吱嘎”的开门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定北王刚要就寝就听到小厮禀报锦衣卫的车驾正停在侧门等侯。
他心里很是困惑不解,定北王府和锦衣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又不参与朝堂之争,从未有得罪过九千岁,怎么会让锦衣卫找上门来。
但他不敢怠慢,如今朝堂尽数是九千岁的鹰犬,可谓是权势鼎盛,只手遮天,即便他身为皇室子弟,一方王侯,也万万不敢得罪东厂和锦衣卫。
穿戴好衣物匆匆赶往侧门,就见一驾马车停在门前,车前立着一个面貌普通的男子。
定北王抱拳道:“敢问是哪位大人临驾府上,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爹爹。”
这时,一道轻柔娇软的声音响起,定北王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震,抬眼难以置信的朝马车望去。就见那男子将车帘撩开,一道清瘦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
沈乾下了马车,望向定北王柔声一笑:“爹爹怎么了?不认得女儿了吗?”
“宝儿……”
定北王睁大了眼睛,良久才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呆呆道:“真的是宝儿。”
“好,好……太好了,我的宝儿回来了。”
他的眼中溢满了泪水,摸着沈乾的脸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乾瞧着定北王的面容,他原本虽然已过知命之年,但是为人乐观,精神矍铄,如今却已是满头白发,身型消瘦,原本挺直的脊梁也略显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想来长平郡主早夭对他的打击巨大。
沈乾鼻尖微酸,他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她的父亲。
她为定北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安慰道:“爹爹,女儿不是回来了吗?爹爹不开心吗?”
定北王听到这话才感到失态,连忙用袖子擦干泪水笑道:“爹爹高兴,高兴。”
他缓了口气,摸着沈乾的头发道:“宝儿,是锦衣卫送你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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