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瞥见她死死扣住手心的指尖。
“娘娘现在正值大好年华,可十年之后呢?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到时候娘娘又要如何自处?诸葛鸿面对着一个没有家族荫蔽的半老徐娘,还会有几分上心?怜妃娘娘,您和诸葛鸿是青梅竹马,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朝堂之争中兔死狗烹的故事还少吗?更可况如今陛下未及弱冠,九千岁也不到而立之年却权势如日中天,锦衣卫和卫所皆掌握其手中,诸葛鸿有几分力量能同他相斗?”
沈乾微眯起双眼,声音带着诱惑缓缓道:“娘娘,您还有族人,当真要为了一个逆臣赌上自己和全族人的性命吗?日后若是株连九族,可是断子绝孙呐,您还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吗?”
怜妃紧握的手掌微抖,沈乾的一番话戳中了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的问题。
鸿郎,鸿郎他对自己的真心有几分,怜妃自己都不敢确定。她一直心甘情愿的沉浸在诸葛鸿为她编织的温柔乡里,说服自己诸葛鸿一定是记得他们之间的情分的。
可女人的直觉又有多灵敏,更可况她已经不是不知人事的闺房女子。诸葛鸿有时在鱼水之欢时的敷衍她感受得到,只是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如今被这么赤(裸裸的指出,她一时心慌意乱,不知如何面对。
身后的一个粉衣宫女见状走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莫要被蛊惑了,这长平郡主阴险狡诈,故意挑拨您和世子的关系,娘娘莫要让世子失望。”
沈乾眉头几不可见的轻皱起,这宫女难道是诸葛鸿特意安插在怜妃身边监视的眼线?
若是如此,那她今日当真是命悬一线了。
她之前被迷药迷晕,现在依旧浑身乏力,又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根本没有力气硬刚。只能寄托于突破怜妃的心理防线,让她反水。
可若是这里有诸葛鸿的眼线,除非这宫女死了,不然怜妃就算是想要反水也不可能在此时,为了她自己的性命安全得到保证,必须要杀了沈乾以向诸葛鸿表忠心。
怜妃听到宫女这话恍然回过神来,望向沈乾的目光森冷,又一巴掌扇上去:“贱人!”
她狠狠掐住沈乾的脸:“莫要再胡言乱语离间我和鸿郎!”
怜妃握住手中的簪子,缓缓在她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森冷威胁,“你只要告诉我,那阉人究竟有没有受重伤,我便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些。倘若你不说,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脸颊上鲜血流出,疼痛刺激着神经。沈乾唇色苍白,却望向怜妃勾了勾嘴角:“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
“你为了一个男人可以置生养自己的家族于不顾,可以冒着株连九族的罪孽助他谋夺大事。而这个男人却从始至终只是在利用你,没有交付出一丝真心。难道不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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