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听到他提起被自己抹了一手血的袍子,身子微顿,默默将被子盖过头顶,用“嘤嘤嘤”缓解尴尬。
九千岁见她躲在被窝里哭,嘴角几不可见的一勾,起身慢悠悠走到床边,伸手将被子挑开,便瞧见她眼中来不及掩藏的狡黠。
沈乾见被子没了,顿时用帕子捂住脸继续“嘤嘤嘤”。
“再哭就挖掉你的眼睛。”
此话说的轻描淡写,沈乾却默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手扭着帕子有些委屈的望向床头挺拔的身影。
九千岁瞧着她那矫情的模样,轻呵一声,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眼角,指尖沾染上未被擦干的一滴泪。
他微微俯下(身子,将指尖的泪珠贴着沈乾的唇瓣送入口中。
“苦吗?”
沈乾因着他的举动微怔,微微点了点头。
“那便记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九千岁起身垂眸望向她,“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不要妄想在咱家面前耍花招,你还太嫩了。”
仿佛一阵寒风吹入心窝,在九千岁离开之后沈乾依旧指尖微抖,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了。
不,应该说在自己当时扑上去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会让那刺客近身,更何况是刺伤她呢。
这个人对人心的洞察简直恐怖。
沈乾心下懊悔,气得捶向被子。
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还想让九千岁能多多少少记下她这一次舍身相救的情分,这下好了,计划没成,反倒自己落了一身伤。
……
九千岁自从那日之后就没再来看过沈乾。
想来也是,自己那点小心思都暴露了,再看到他也是自取其辱。
沈乾郁闷了些日子,身子也几乎养好了。
这些天她闷在宫里,也见不到什么人,不过皇宫之中消息倒是灵敏些。
这次牧场行刺的定性便是清君侧,燕国王子不过是被误伤。
虽然这么说,但行刺事件燕国使臣全程围观,大赵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所有人的关注都在刺杀上,反倒让诸葛鸿逃过了一劫。
九千岁也动了怒,借着遇袭一事牵扯出不少官员,一律免职抄家发配流放。
他这些日子便是在处理这事。
沈乾在宫里这天,迟柔来看过她几次,向她说些宫外的事情。
鲁国公小公子想求娶陈拂霜为妻,鲁国公夫人却坚决不同意,甚至直接当众羞辱陈拂霜。
如今陈拂霜被关在家里禁足,小公子甚至因为这事被打了板子,可见鲁国公夫人当真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