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郡主,居然在自己府上都如此警惕,九千岁心底倒也着实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若不是他早已勘查过她的过去,的确是如假包换的真郡主,他都以为长平郡主被人换了皮。
九千岁的身子侧躺在她的床沿,一手撑着头,一手用刀面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目光无法回避。
即使没有烛光,但沈乾也能感觉到他侵透性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似乎不会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们此刻离得极近,近到鼻息交缠,空气中仿佛都蔓延着一丝暧昧。
当然,只是仿佛。
沈乾感到抵着她下巴的刀逐渐用力,她轻皱起眉头:“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沈乾脑袋里迅速编纂着句子,面上却依旧沾染着一丝愁绪:“释空大师说我将来必有一祸,乃是死劫。”
“是吗?”
九千岁显然不信,轻飘飘道,“不是说你气运好吗?”
“那是之后。”
沈乾略带忧伤,“释空大师说我只要渡过死劫就会否极泰来,荣运亨通,可这死劫却极其难解。我怕爹娘担心,就没告诉他们。”
九千岁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你倒是一片孝心。”
沈乾也不知道他信了没,但只当他信了,试探问道:“都督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知晓释空大师所说为何吗?”
见他不置可否,沈乾轻声道:“都督若是想知道,长平自然知无不尽。长平感念都督大恩,一片忠心苍天可见,不会对都督有丝毫隐瞒。”
九千岁却没理会她,手中的匕首缓缓滑下,沈乾甚至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但皮肤却没有被划开一丝一毫。
最终,刀尖抵着她的胸口。
“你说若是咱家现在杀了你,这死劫是不是就应验了。”
他的话轻描淡写,沈乾心里却是狠狠一紧。
这个人阴晴不定,自己一句话说得不合心意或许就会命丧他手,当真是在刀尖上讨生活。
沈乾眼眸微动,捧着他的手道。
“天地为证,长平的命是都督几次三番救下的,都督若是想取长平不会有一句怨言。”
沈乾见他没有动静,接着状似困扰,“可都督不信天地鬼神,若是杀了我,便是应了命理之说,长平也很是难办啊。”
“郡主居然用这个威胁我,你觉得有用吗?”
沈乾眨眨眼:“自然无用。都督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长平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无其他意思。”
耳边又是传来一阵轻笑,九千岁似乎很高兴,“鬼心思真是不少。”
抵在胸口的匕首被移开,沈乾心里微微喘了口气。
她的目光纯真无邪:“我只是比较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