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喜欢?”
一句轻飘飘的反问,让姜肆愣在那里。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耳边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人认真的目光、郑重地神色都在一一向她证明,她并没有听错。
姜肆豁地站起身,退后一步。
萧持也随她移动着目光。
“朕无惧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功过垂成自有后人评说。”
姜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如果他像之前那样威逼利诱,她还可以严词拒绝,可一像这般坦坦荡荡,她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就好像面对认真,同样要以真心相待,又怕说得太决绝,招致他的伤心。
正一筹莫展时,姜肆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喧闹声,萧持原本温柔的面色骤然一变,眸色冷了三分。
闯进宫殿的是秦太后。
几个宫人在后面都拉不住她,面对一地的尸体,她也视若无睹,横冲直撞就闯了进来,带着满腔怒火,只是跟上次不同的是,秦太后没有上次那般体面,身上脸上都有烟灰,形容狼狈。
姜肆看她来势汹汹,下意识站到陛下身前,秦归玉是来兴师问罪的,无关之人都不在她理会范畴之内,直接伸手将她推开:“滚开!”
姜肆也没想到太后上来就会动手,被推得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一直没有动作的萧持忽然起身,将她身子拽了回来,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
紧接着是秦归玉的高声质问:“你就这么容不下抉儿?连宫城放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要想杀了他何必这么麻烦,把我们母子两个双双处死岂不是更简单?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以为能瞒得住天下人,可你瞒不住我!”
千流就跟在秦归玉后面,不是她不想拦,而是太后身份尊贵,又是女人,他不好出手阻拦。
萧持听完秦归玉的话,看了一眼千流:“齐王如何?”
“回陛下,齐王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火也已经灭了。”
萧持看向秦归玉,面色冷淡,秦归玉瞬间就升起了火:“这次是他运气好,却也抵不住你次次陷害!”
“母后如何知道是朕要害他。”
“宫里好好的突然走水,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如何都跟你逃脱不了关系!”秦归玉眼中的愤怒已经转变为浓烈的恨意,姜肆在一旁看着,竟然有些替陛下心寒。
从进来开始,一室狼藉,满地尸体,陛下手臂上清晰可见的伤,没一处不昭示着这里才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打斗,可他的母亲,却没有问过他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