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乌发也盘成了京中贵妇长梳的狄髻,戴了套花钿、挑心、分心、掩鬓、满冠等一应俱全的攒金丝头面,如此严整庄重的发型,倒是衬得沈沅的脸型和五官愈发的精致匀美。
气质也没因着这套过于华贵的衣服而略显老气,依旧是那副古典娴雅的温柔模样。
“芳若见过首辅夫人。”
杜芳若说罢,便笑意吟吟地走到了沈沅的身侧。
杜家人派杜芳若来迎,自是为表对沈沅的礼重,沈沅在杜芳若殷勤地同她寒暄时,态度也很客气。
她自是知道,杜家人如此待她,都是因为她的丈夫是陆之昀的缘故,如果单凭她沈家嫡女的身份来宴,那来招呼她的人,便该是杜府的管事了。
及至沈沅和周到有礼的杜家大小姐走到了影壁处时,竟是又见到了杜芳若的母亲卫氏。
因着在扬州生活过的缘由,卫氏上来就握住了沈沅的手,边带着赞叹地上下打量着她,边道:“沅姐儿都长这么大了,我当年在扬州看见你舅母带着你去盐场时,你才两三岁大。那时候,我们芳姐儿还在我的肚子里呢。”
沈沅虽知卫氏曾同留远侯在扬州外任过,却并未对卫氏有什么印象,只柔声回道:“还要侯夫人来迎,真是折煞我了。”
卫氏客气道:“国公夫人说得哪里话,都怪我招待不周,本该是同芳姐儿一并站在府门口亲自迎你的,只今日我们侯府吃的是曲水流觞宴,那些小丫鬟做事愚钝,我便在花厅看了她们一会儿。”
沈沅淡哂着颔了颔首。
虽说她看卫氏和杜芳若这母女二人,皆是皮笑肉不笑的,略有些矫饰和不自在,但毕竟她是被这俩人讨好且巴着的一方,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等随着她们母女二人到了侯府面阔七间,极其气派轩敞的柏木花厅后。
沈沅却见,这厅外的各式夏花开得正盛,蔷薇、牡丹、芍药、石榴都在争妍斗艳。
丫鬟们正不断地在往流觞宴的上方添着水,以使活水流通,几道卤味冷菜已经顺着清水流动的方向往沈沅这处缓缓地飘来。
厅内已有几名官眷落了座,沈沅记得高夫人和乔夫人也会至此,却没看见这两个人的身影。
待见到了沈沅后,厅内的几名女眷竟都站起了身,还态度恭敬地对着沈沅福身行了一礼。
沈沅立即同这几位女眷们见了平礼,她也是丝毫都没想到,做了陆之昀的夫人后,再去别家参宴时,旁人对她的态度竟是这般的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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