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卢氏神情惊怯地站定后,便见沈沅毫不留情地挥鞭,亦往陆谌的胳膊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陆谌紧紧地抿着唇,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前世的他就打过沈沅,这一下,换她来鞭打他,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卢氏却“啊——”地一声,惊叫连连,急的都要在地上跳起脚来。
沈沅又抽了陆谌胳膊几下后,暂时停住了鞭打的动作,又冷声问他:“你只要认错,当着其余人的面说,是你不敬家主,污蔑了自己的叔父,我就放你一马。”
陆谌竟是笑了一声,随即亦用那双微郁的眼眸看向了沈沅:“你打我可以,但你真的了解我五叔吗?”
沈沅自是不知,陆谌为何会没来由地,问了她这样一番话。
正此时,一辆二马并驾的华贵马车也停在了公府的大门口处。
江卓和陆之昀并肩迈进了朱红大门的门槛,却听陆之昀语气淡淡道:“燕国藩地的那个细作,已经迟报了好几次燕王世子的消息,也不知是她迟钝了,还是半路倒戈了。”
江卓恭敬地颔了颔首,回道:“属下已经命人去燕王府邸打探这件事了。”
他思及唐禹霖被燕王世子带到藩地的事,陆之昀次日便知晓了。
虽说燕国离京师是有段距离的,但那细作也不至于将这事拖到了十日之后,才命人往高鹤洲那处递了消息。
说来这个细作也是有趣,高鹤洲原本是想安排她去接近老燕王尉迟桁的,可谁料她竟是成了燕王之子尉迟靖的妾室。
等二人走到远香堂外时,也自是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不小动静。
陆之昀的卷云乌靴停在了门槛外时,却见堂内,他那平日最是柔弱的小妻子竟是拿着鞭子,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陆谌的胳膊。
一瞬间,陆之昀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听着卢氏凄厉的喊叫声,陆之昀英隽的眉宇也蹙了几分。
江卓则揉了揉眼睛,惊诧地问道:“是属下看错了吗?那…那是主母?是主母在用家鞭责罚康平伯?!”
“没看错。”
陆之昀低声回罢,凉薄的唇角旁也扬起了淡淡的弧度,等江卓回过神后,却见他已经走到了沈沅和陆谌的身旁。
沈沅刚要挥鞭,将它再度地狠狠抽向陆谌时,却隐隐觉出,自己竟是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顷然笼罩。
随即,她的纤手也被男人微凉的掌心渐渐包裹。
陆之昀夺过了她手中的家鞭后,便低声道了句:“别伤到手腕。”
陆谌吃痛地捂着胳膊,卢氏见陆之昀终于回来了,忙向男人告状道:“五弟,你的媳妇也太跋扈了,你可得好好地管教管教她了。”
谁料陆之昀脱口而出的,便是掷地有声的三个字:“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