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这才掀开了眼帘,见那鹰站在陆之昀的手臂上,她这离近了一瞧,便更是觉得这只海东青长大了不少。
刚一生出想要亲近它的念头,那只海东青便耀武扬威地扑腾了几下羽翅。
它捣腾得这几下,让沈沅刚刚才恢复了些许血色的面颊,登时又变得霎白。
“官人,您快看好它,别让它扑到妾身这处……”
沈沅边说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步子。
却见陆之昀仅是冷冷地睨了它一眼,那只海东青便安分了下来,没敢再乱动。
等侍从来此,将那鹰关回鸟笼后,沈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陆之昀在侍从端来的铜盆里浸了浸手后,便同沈沅一并穿过了垂花门,沿着游廊,往院子处走去。
沈沅这时方才柔声问道:“官人,您为何不让妾身再教廖哥儿了?”
陆之昀行在她的身侧,高大峻挺的身子亦帮她遮蔽了,从游廊外照进来的大片耀目日光。
他淡声回道:“他即将就满八岁了,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再由你这个婶母教他不合适,反正你也要开书院,就让他跟着林编修修习罢。”
男人的语气淡淡,却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等书院开起来后,沈沅也确实想让廖哥儿去她的书院,跟着博学的林编修,再精进精进学问,争取就让他今年过了童试的州试。
可陆之昀的性情总归是严厉了些,廖哥儿那处的情绪,她还得尽力安抚。
正这般想着,沈沅的右手也蓦地被男人的大手牵了起来,许是因为他适才浸了些冷水,所以那触感微粝的掌心包覆住她的手后,还沁着淡淡的凉意。
恰时一阵微风穿廊而过,沈沅在被男人牵住了手后,柔美的唇角也往上扬了几分:“官人,妾身还有件事想同您说。”
陆之昀低声回道:“嗯,说罢。”
沈沅便将在云蔚轩处,同陆老太太的对话同男人讲诉了一遍,越说,那柔柔的话音还掩了几分幽愤:“也不知道那陆谌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被撞坏了,妾身是真的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话音刚落,陆之昀便瞥首看了她一眼,薄冷的唇角亦往上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等沈沅也转首看向身侧的男人时,陆之昀却恰时收回了视线。
沈沅仰首看着他的侧颜时,又问道:“那官人您会去参宴吗?”
“尽量。”
陆之昀淡声回了她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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