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不出去办事跑来看他爹笑话。
贺文舟道:“不要生气,以后日子还长呢。”
贺家琪忍了忍,开始对他说自己的谋划,他叽叽喳喳了一阵子,嘴都说干了,抬头发现贺文舟还在看着他。
他来了,什么都不做,就搬了一张椅子坐那看他。
“你看什么?!”
他终于觉察出不对。贺文舟笑容温和,眼睛却是冷的,他那样阴嗖嗖冷冰冰地看他,作为父亲他受不了。
贺文舟道:“我来看看你。”
贺家琪扭曲的脸望着他,一口血就要喷出来。
之后,贺文舟每天都来看他。也不待很久,但也不走。来了,就是“看看”他。他那种兴奋、阴冷,带着趣味观察他的目光,让贺家琪逐渐发疯。
他发脾气,他闹,他摔打东西,贺文舟就在旁边看。他越发疯,他看得越有趣味。
第四天,贺文舟又来了。
贺家琪从窗前一看到他来,就开始叫,嘶哑着嗓子叫慧珍锁门,把他推到书房去,快去!
然而贺文舟有钥匙,他把门打开了,进去了那间书房。贺家琪躲在窗帘后面瑟瑟发抖。他已经意识到贺文舟不会帮他什么了,这个孽子,反了天了!这时候背叛他,看他笑话!
他有病,他有神经病!若不是有病,怎么津津有味地“看”他,那种“看”,看得他头皮都要发麻。
他心里有点意识,当初对不起他们母子,但他从没有薄待他,他还给他铺路,培养他,把他叫到身边弥补重用。
这个狼崽子,这个不孝子!
贺家琪从窗帘后露出一双老眼,贺文舟穿得西装笔挺,摸了摸书桌上的灰尘。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窗帘的颜色吗?”
“嗯?”
贺家琪用窗帘把自己包住了。
贺文舟抚摸着这书房的桌子、沙发,办公桌上的笔,有一方砚台,是用久了的。他小时候在里面沾了墨水,就在他爸的文件上涂鸦。他爸从来不发脾气,拿着被儿子涂鸦的文件到单位,被同事们笑。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窗帘的米色,简直让我恶心!”
贺文舟一把将窗帘撕下来了。
贺家琪沙哑地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贺文舟微笑地对着父亲:“我喜欢红棕色,妈妈选的颜色。小时候我偷偷溜进来,这里没有人,四面窗帘拉着,我拿一本漫画书躲在后面,拉开一条小缝,这里面就是一团红雾。很好看的,爸爸,你看过吗?”
贺家琪从轮椅上跌下来,拼命地叫:“来人啊,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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