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他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余白:“马上要开学了,我准备休息几天,去把学费交了,再买点生活用品,等着去学校。”
一说学费,余三生的表情微微不自然。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现在已经八月中了,但是他的口袋里比当初还少了几百,儿子的学费不少,他说了会出,现在要怎么和儿子交待?
余三生磕磕巴巴:“那个学费,什么时候交?”
余白根本没指望过他,说:“我打工的钱已经拿到了,交学费够了。”
余三生顿时松了一口气,听着父子两个说话的李幸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克制着没有翻过去的白眼,里面充斥着不屑。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靠不住。
李幸没有说话,径直回了房间。
只是作为夫妻,余三生十分清楚他老婆行动间代表的意思。
还不就是看不上他!觉得他没用!
余三生的心情转换,没有多少作为不称职父亲的羞愧,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的自尊心却异常强烈。
余白在他爸要走之前将人喊住了。
“爸,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余三生回头:“说什么?”
学费不是有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余白深深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了时空,看到了以后那个拆散了家,怨天怪地,唯独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男人。
“爸,作为儿子,我没有让你丢脸的地方,甚至,我比大部分别人家的儿子更让你脸上有光。从小到大,你都没怎么管过我,但你还是我爸,这点改变不了,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我没想过你能赚多少大钱,给我过什么样的好日子,只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正经上个班,不要再去打牌和赌钱了。”
余三生:“……”
他颇为不自在,停顿了几秒,像是自欺欺人一般,说:“我没,没去打牌,早,早不打了。”
余白没接他话,依旧说:“我不羡慕别人家的爸爸有多厉害,但我希望,别人问我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我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
说来可笑,这竟然是余白对他爸唯一的奢望。
一时之间,余三生显得有些狼狈,他胡乱摆了一下手,说:“快点睡觉了,晚了,你学费自己挣了,生活费到时候我给你。”
说完,就急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白看着人的背影,许久之后,憋着的一口气都没有顺过来。
空气里还有着他爸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棋牌室的陈年香烟味,无端让人心烦。
这是他给他爸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爸还是不改,那么,他真的要发疯了。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这样的亲爸他也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