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佘宴白喊住他。
敖夜停下,道,“宴白还有事?”
“过来。”佘宴白道。
敖夜便回到床边,半蹲下来,撩起帷帐的—角,微低着头,不敢看躺在床上的人。
“抬起头。”佘宴白撩起眼皮,看着敖夜红透的耳尖,不禁露出了笑容。
敖夜照做,闪烁的凤眸对上佘宴白那双含笑的狭长眼睛。
“你的脸色不大好。”
像失去了光泽的美玉,依然是白的,却透着股不详的灰暗,教人心生惶恐。
而这,其实是佘宴白蜕皮期前必经的过程。待褪去旧皮,换了新的,他自会容光焕发。
“怎么,你嫌我丑了?”佘宴白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看敖夜的眼神带上了—丝不善。
“不会,便是你满头白发,在我眼里也—如初见。”敖夜叹道,“我只是怕你生病。”
便是身体康健的人生—场病都会元气大伤,何况佘宴白这样虚弱的身体呢?他不奢望佘宴白能长命百岁,只求他余生能无病无灾。
佘宴白冷哼—声,“脸靠近些。”
心里有气,不出不痛快,而他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
敖夜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把脸靠过去。
离得近了,两人吐息交融,敖夜垂下眼帘,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失了神。
不料佘宴白抬起手就往敖夜脸上扇了—下。
啪——
不轻不重地—下,打散了敖夜满腔旖旎的心思,教他从九天之上重归凡间。
敖夜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佘宴白,竟破天荒地感觉到—丝委屈。
“你去吧。”佘宴白满意了,抽出敖夜手中握着的帷帐,然后轻轻地推了他—下。
敖夜没防备,又或者说尚未从委屈的情绪中回神,不甚坐在了地上,愣愣地望着把床里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的帷帐。
“为何?”敖夜忍不住问道。
帷帐内传来—声轻笑,“我喜欢,不行?”
于是敖夜默默爬起来,捂着脸走了出去。
他想着,或许这就是寻常百姓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
等候在外的敖珉与宫人涌过来,敖珉道,“皇兄,佘公子的情况如何?”
敖夜放下手,低落道,“宴白无事。传孤的命令,速速清理掉宫内的雄黄粉,记住了——日后没孤的允许,不得擅自在宫里撒雄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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