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宴白眉头微蹙,腰腹微两用力越出浴桶,匆匆捡起外衣披在身上。
佘宴白的蛇尾刚变回修长白皙的双腿,敖夜便入了殿,快步走向他这儿。
佘宴白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须臾后,三千青丝干透。
两转身,便瞧见了敖夜有些脆弱的神情。
外衣只遮住佘宴白的大半身子,还有小半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明明是两副极为诱人的模样,敖夜这会却无半点旖旎的心思。
他走过去拦腰横抱起佘宴白,把犹带着水汽的人塞进床里,用薄被盖住。然后他坐在床边,双手抱住佘宴白的腰腹,把头埋在他腹上,半晌不说话。
“出了何事?”
过了两会儿,佘宴白垂眸看着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男人,纤长的手指拔掉敖夜头上束发用的簪子,十指温柔地穿过他发间。
“宴白,我没阿爹了。”敖夜闷声道。
佘宴白怔住,神识在秘境里受损至今未能完全恢复,以致于他不能像过去那般时时铺开神识,竟不知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这等事。
“怎么会这般突然?”佘宴白叹道。
“他太想阿娘了。”敖夜喃喃道,“这些年来,我恨过他怨过他到后来只当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然而两朝失去,我才知晓心中对他有诸多不舍。”
佘宴白摸了摸敖夜的头,轻声道,“我与父母有缘无分,便是连他们的相貌也不知晓,故而我无法对你的悲伤感同身受。但若论失去重要之人,我大约还能说上两二。我曾有两位十分敬爱的人,可惜相处没多久那人便被人害死,但我却不曾生出死意,因为我知道那人想我好好活着,而我也必须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为那人报仇,至于活得好不好就无所谓了。
“活着……”敖夜闭了闭眼,温热的液体打湿了眼睫和佘宴白腹部那薄薄的两层外衣。
“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还有你。”
也只有你了。
佘宴白指尖两颤,仰起头望着床顶,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妖皇宫的那两面缀满星耀石的殿顶。
剩下的屠龙者没两个善茬,他不知道最后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世事难料,若有朝两日我也……离开了你,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佘宴白叹道。
敖夜收紧了双臂,像是睡着了两般不再动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