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痛得在地上不住打滚,满面的血泪,终于心生后悔,只可惜时光无法逆转。
只敖夜,皱着眉盯着霜华剑,突然有点嫌弃。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孟天河问道。
“拟定罪状后令他们签字画押,然后你带着罪状回兴州,将柳明志就地格杀,再吩咐人把人头与罪状一道大张旗鼓地送去京城。”敖夜双目沉沉,想了想后道,“兴州百姓受灾后生活凄惨,你留一队人协助并监督接任的官员。那里有一对父子,儿子名唤阿宁,你寻着后派人送他们去边境。”
“那殿下呢?”孟天河道。
“去江宁府,手刃柳贺年。”敖夜眼底杀意乍现。
孟天河看着憨厚但人不傻,几乎瞬间便猜出敖夜落水一事有蹊跷,便道,“是,但请我派一些兵士们护卫您,等我处理完您交待的事就去江宁府寻您!”
敖夜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了点头。
兵分两路,孟天河带着人怒冲冲地回兴州,而敖夜与佘宴白则继续前行。
破损的马车上,敖夜问道,“如何?”
老姜头收回搭在佘宴白手腕上的手指,目光慈爱,语气出奇地温和,“佘公子是吧,以后想吃啥吃啥,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敖夜心脏猛地一缩,随后垂下眼帘,沉声道,“阿白,别怕。天下医者众多,总会找到能救你的人。”
“对,老夫我医术一般,说不定旁人有办法呢。”老姜头附和道。
佘宴白勾唇一笑,趴在敖夜肩上小声说了一句话。
第9章
敖夜一行人从兴州至江宁府,整整用了三天,一路上瞧见的景象无外乎被大水冲毁的房屋、淹没的良田,以及缺衣少食、惶恐不安的灾民。
“天灾面前,人如蝼蚁。”敖夜收回目光,眉头紧锁,搭在腿上的手不禁握成拳,叹道,“偏偏又遇上贪官污吏,不以百姓为重。”
若非他这一回落水,恐怕还不知道只江宁府府城外的灾民安置处是一派祥和景象,而其余地方的百姓却正处于水深火热之间。
闻言,佘宴白轻笑道,“我与你看到的不同,我看到的是一群学不会自救、只能期望强者垂怜的弱者。”
无论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世人从不曾改变,只是天地间再无一个任劳任怨的大善人。
敖夜抿了下唇,凝视着佘宴白上扬的嘴角,唤道,“宴白……”
“嗯?”佘宴白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眼眸望过来时竟有几分天真懵懂,但只一瞬,错觉褪去,幽深如潭才是真实。
敖夜眉头微皱,咽下心中的无数疑问,只道,“你头发乱了。”
“啧。”佘宴白笑容一顿,拔下木簪扔到敖夜怀里,烦躁道,“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