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时也命也!
佘宴白越想越气,无意牵动了五脏六腑,不由身子一颤,痛得弯腰伏在地上,额上登时出了层薄汗,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被堵在紧闭的唇后。
“你怎么了?”敖夜见他情况不对,忙问道。
佘宴白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敖夜心生担忧,咬着牙翻了身,用双臂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爬向佘宴白。
幸而两人相距不远,他没一会儿就爬到佘宴白身边。
佘宴白缓缓转过头,湿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敖夜,片刻后,颤抖着把手伸向他。
敖夜下意识握住他的手,纤长白皙、柔弱无骨,只是太凉,像握住了一块寒冰,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两人的手交握了一会,敖夜突然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用空着的手撑坐起身体。
“你身上可有药?”敖夜扶起佘宴白。
“没有,我歇一会就好。”佘宴白咽下口中的腥甜,合上眼,靠在敖夜肩上默默汲取他体内的气息以稳住自身翻涌的血气。
敖夜嗅到了血腥味,眉头拧成疙瘩,不过却什么都没说,一动不动得任由他倚靠。
过了一会儿,佘宴白缓了过来,抽出被敖夜捂热了些的手,坐正了身体,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了。对了,你昏迷许久该饿了吧?喏,那肉汤应当煮好了,你快趁热吃了吧。”
说罢,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断柄汤匙递给敖夜。
他一说,敖夜便觉腹中一阵饥饿,于是伸手接过汤匙,又将豁口瓦罐从篝火上取了下来。
敖夜低头一看,只见罐中淡白色的汤水里沉着几块肥瘦相间的白肉,边缘则浮着一层白沫,诱人的肉香中夹杂着一股虽淡却无法忽略的腥膻味。
不过此等境况,也容不得他挑剔。
敖夜捏着汤匙舀起一勺没有白沫的肉汤,低头轻轻吹了几下,然后送到佘宴白唇边,“阁下先请。”
佘宴白往后缩了下,蹙着眉道,“唤我宴白就行,我在你昏迷时吃过了,这是特地为你煮的,还是你自个吃吧。”
“嗯。”敖夜的视线落在佘宴白的唇角,那里似乎沾了一点可疑的碎屑。
“你还是快趁热吃吧。”佘宴白催促道。
敖夜便低头吃起来,温热的肉汤清淡腥膻,但却滋润了他干裂的唇与虚弱的身体。
当白肉入口时,他着实惊讶了一瞬,肉质细腻滑嫩,比他曾经所食的各类肉都要美味得多。
不知不觉吃了大半,敖夜才想起来问,“不知这是何肉?”
佘宴白往一旁坐了坐,与敖夜拉开了一些距离,才笑道,“我去河边时正好看到一头被水冲下来的死豕,便用你的剑割了一块肉为你煮肉汤。你知道的,我不过一介弱男子,也没有旁的办法寻觅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