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平静下来的嗓音恢复了不少,还是有些沙哑。
白若一捏着他的手,“别吃了,已经弄脏了。”
苏夜没理他,塞进嘴里,左腮被撑地鼓出一块,舌尖卷着蜜糖,他垂眸瞧着那包弄脏的蜜酿,带着血腥的的甜,丝丝渗透口腔,裹挟着,又被他咽进破裂的喉咙。
好甜……
不苦了……
如果每天都可以吃到就好了……
蜜酿做的不算精致,但他确认这是白若一亲手做的。
他是不是并不只是将他当作疯子关起来,囚禁起来?他不并不只是为了不让他伤人而这样做?
甜蜜裹挟在口腔,苏夜心中却泛上一股苦涩,他垂下眼睫,任由白若一指尖轻触他的皮肤,将那些伤口一点点治愈,这样的疗伤方式,九州没人可以做到。
他不知道白若一遇到了什么,如今的修为竟如此强大。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可他知道有的问题他如果脱口而出,多半得到的会是白若一的缄默,这个人不屑说谎,但遇到不想回答的事情,他牙关紧阖,甚至连个安慰的谎言都不会说。
每当这个时候,苏夜便涌起一腔冲动,血液翻腾,他想敲开白若一的口齿,想从他嘴里听到细碎的,不成词句的呻·吟。
口腔里的蜜酿一点点化开,香甜的气息缭绕在唇舌,果子嚼碎咽了下去,苏夜抬眼看白若一,那双异瞳终究不再那么不近人情。
“……你很久没有来了。”
刚才还是恶狼般的青年,此刻委屈地垂着一双圆润的杏眼。
“院外的竹叶落了七千三百二十一片,雪涨了三尺,就连檐上的霜也被压地抖落了七十二次。”
他的世界中没有日夜,没有时间,辟谷后不需饮食,他没有任何计算时间的方式,唯有这蠢办法。
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一年了,但能感觉应该很久了。
“你很忙吗?在忙什么?”
苏夜不知道他被白若一带回后,九州发生了什么,那些妖魔不是苏夜召唤而来的,他自然以为自己就是仙门最大的威胁,只要自己不出现,整个九州依然风平浪静。
而白若一呢,他并不打算回答,只默着看了会儿苏夜,松了拥着他后背的手,缄默不语。
眼前的人什么都不说,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自己付出了多少,他总自己扛着,甚至任由别人厌恶他,憎恨他,他从来不晓得辩解两句,清冷孤傲地令人咬牙切齿,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祇,谁都不恨,谁都得不到他的情绪。
他越是这样,苏夜越是心绪不宁,是爱而不得的愤怒,夹杂着说不清的心疼。
双唇开合,本想说:其实你不用自己扛,我爱你,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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