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决明阖眸颔首,他知道他的否认或者辩解,是没有用的,他们会找来白若一写过的书信作过的画,拿来一一对比。
迟早的事情……
恶意的揣测根本不需要云老祖一个个道出,云老祖也没打算给一个真切的答案。
真相这种东西,抛出一两个点就够了,剩下的他们会自己补充全的。
人啊,总是会对自己编造的故事,深信不疑,并且希望周遭的人都相信自己所言,他们自己都信了,是真是假就都不重要了。
“数千年前,这张画……究竟是魔君千年前就存在了,还是说……魔君是白若一创造出来的?”
“与魔勾结?难怪两百年前想方设法复活魔君……”
“一个男子,给另一个男子画肖像,呵,这些年,你们听说过白若一画过谁吗?”
“你是说……”那人挤眉弄眼,神情促狭且微妙起来。
不少人看向那被重重牢笼和枷锁束缚的苏夜,眼里或是狎昵,是嫌恶,或是揶揄,又或者是嘲弄。
苏夜浑身觫然,原本识海就混乱地要命,头疼欲裂。
那些话又像是无数的惊雷,一声声炸在他耳边,化作腾腾燃烧的烈火,将他燎地体无完肤。
魔君的帽子已经戴在苏夜头上了,嵌在骨骼皮肉里,挣脱不掉。
更可怕的是,他们并不止步于此,甚至要将白若一拉下水,舆论朝着两个方向发展。
一是:白若一顶着维护苍生的名义,实际上做得却是与魔勾结,残害生灵之实,表面上还维护那仙尊的好名声,简直就是又当又立。
另一则便是:白若一被蒙了心智,与魔君有染,甚至痴情到为其书画肖像,将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抛诸脑后。
无论是哪一套说辞,都足够将这师徒二人钉在耻辱柱上了。
若只是苏夜被谩骂,或许石羽涅还能忍住,可他们开始侮言白若一,石羽涅便像是疯了一般反驳那些人,可他只有一张嘴,他说不过他们。
泪水染湿睫毛,他怒瞪着双眼,一个个揪着那些人的衣领,一声声呵斥、呐喊:“不是的!仙尊没有!你们胡说八道!”
“你们忘了吗?忘了他曾经救民于水火……忘了他曾经不顾重伤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修补禁制……忘了他曾经从妖魔口中救下你们的亲友和城民……”
他说到后来,喉咙都哑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究滚落下来。
有几个人被噎住了,顿时说不出话。
但很快,又有人接上,“白若一是做过好事,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作恶的保护伞。在场的仙门和百城,谁没做过善事啊?”
议论声又起,手舞足蹈,挤眉弄眼间居然是病态的,愤怒不已又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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