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决明的一番话,多少还是有人听的,八大仙门多少意思意思派了点人去驰援,唯独君栖迟。
他英年华发,面色淡泊冷峻,沉默不语,直到最后才嗤笑一声道:“盘麟城有此下场,是自找的,他们若是无辜,这天底下怕不是没有无辜之人了。”
说到最后,他疯魔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君栖迟是彻底疯了。
白若一问:“如今怎样了?”
杜衡道:“死了半城的人,情况暂时还好,控制住了。”
尽管杜衡一贯冷心冷情,遇事冷静,但回想起盘麟城几乎被撕扯成了尸山血海,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
他接着又道:“芙蓉那边的禁制也出了些问题,不过好在上官城主前去支援了,如今上官城主兼顾两座城池禁制的安危,暂时倒也没什么危险。”
这算得上是好消息,可白若一闻言,还是不自觉地蹙眉,总觉得这个上官卿不太对劲,从一个胆小怯懦,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转眼之间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城主,这不稀奇,怪就怪在他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
壳子还是这个壳子,里面的魂灵完全不同。
但白若一此刻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他继续听着杜衡讲述最近九州的状况。
事实亦如他所想,盘麟城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华山畿的问题,是仙门无暇顾及,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最危机的一处,是远在极北的硕寒之地。
千百年前,之所以将最后一处禁制设置在极北,是因为那里的万年寒冬能压抑一些大魔的血性,那里封印的妖魔,随便一个都能对战一山之主,而像这样的妖魔,成百上千。
换言之,若是硕寒之地的禁制出了问题,那些妖魔跑来中原,恐怕会是九州的灭顶之灾,修仙界再也没有未来了。
闻言,白若一只沉吟片刻,他回首望了一眼森林深处,微眯起眼睛。
“此处的禁制已经补好,适才的妖魔,本尊已经除去,明日,你们回去同山主报个信,让八大仙门在关外设好防御结界。”
“本尊明日出发,去极北。”
极北硕寒之地关乎整个九州的命运,白若一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弃之不管。
尽管他也曾希望万事太平,他也曾想过与苏夜回归神魔井下,再也不管这是是非非,不管那尔虞我诈,只想同一人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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