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和苏夜搭腔了,无论苏夜怎么逗他笑,或者是找话题,他都视若无睹,就像是身边没这个人。
起先,苏夜还假装身体有恙,忽然捂住自己胸口,佯装疼痛,被拆穿后,白若一强忍下掣出白纻,抽死这孽徒的打算,冷着脸再不看他一眼。
苏夜实在是着急啊。
他早年看的话本中,也有类似的情节,姑娘是由于娇羞,佯装怒意,只要那小生再努力努力,生米煮成熟饭,姑娘大多都红着脸半推半就和好了。
师尊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姑娘,但道理应当是相通的。
他究竟是哪里惹怒师尊了?莫不是不该半途道歉,而是继续下去?
“生米煮成熟饭?”苏夜挠头,自言自语。
白若一一贯听觉灵敏,自然听见了,赧然和怒意立马又浮上心头,真不知道这孽徒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
路上并没有很赶,他们走的不算快。
沿途又驱赶或者斩杀了一些肆虐街头,为非作歹的魔兽。
村民们感恩戴德的模样,依旧让苏夜不习惯。
那些虎口脱险的平民,并不知道这二人的身份,只见他们一个一袭白衣,戴着帷帽,就像是神明下凡,另一个黑衣仙君亦带着面具,半边脸被遮挡,说话很凶,面色也冷漠,但一被那白衣仙君训斥,语气立马就软了下来。
一时间,路过的村落中,这二人的救世名声便传开了。
这一日,白若一正在一个村落里救治被妖气灼伤的孩子,好在伤势不重,不需要什么难寻的药物,但等他处理完,也已日落西山。
他覆手站在农家小院中,眺望远方。
一个粗布麻衣的农妇端着陶碗茶水走来,恭敬客气道:“今天,真是多谢仙君救我家幺女了,要不然,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若一摆手示意,不用谢。
那妇人便端上茶水,递给白若一,有些不好意思道:“穷苦人家,没什么上好的茶水招待贵客,还请仙君莫要嫌弃。”
白若一瞥了一眼斗笠碗中的茶水,那茶叶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品,但胜在清澈干净,但白若一依旧摆了摆手,并不打算饮用。
他倒是被苏夜惯的有些娇气了,非小徒弟亲手烹的茶,他不愿入口。
极目远望,红日已有半轮沉入山峰,周遭的山峦起伏跌宕,半片还在夕阳之中,另半边已经落入将夜的阴影中。
而他的小徒弟已经外出半日了,还未归来。
若不是手腕上结着的相思契并没有反应,他或许该胡思乱想,苏夜会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魔兽,难以取胜,拖到现在,会不会受伤,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农妇见状,有些尴尬,托着陶碗的手依旧恭敬地端着。
“仙尊不尝尝这茶吗?农家小院的茶叶入口尚佳,味甘清冽。”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