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一回来,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他站在十步开外,脚突然就走不动路了,良久才开口道:“……师尊,你……”
你醒了?你怎么起来了?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但这些话都说不出口,哪一句说出来都很奇怪。
苏夜将原本想说的话压在心口,只皱着眉头看着十翼飞鱼,酸溜溜道:“师尊,我也饿了。”
白若一眨了眨眼睛,闭眸从乾坤袋里取出一袋肉脯扔给苏夜,才道:“我没准备什么吃食,这是给飞鱼的,你凑合着吃吧。”
师尊待飞鱼真好啊,居然会随身带着飞鱼的吃食。
苏夜酸溜溜地想完这句话,便蔫坐在原地,吃起了肉脯,肉脯表面刷上了蜂蜜,是咸甜口味的,意外的合胃口。
再一看飞鱼,即使是一只灵兽,很难看出什么表情,也让人觉察到它苦大仇深的模样,吃肉脯也吃得极慢,就像……根本不合胃口。
他竟莫名生出了一种想法,这肉脯好像并不是为飞鱼准备的,就像那串糖葫芦,也并不是在集市上买的。
但苏夜是个什么问题都不愿深思的人,他很快就将一袋肉脯吃完了,站起来,向白若一走去。
实际上,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发生的那大逆不道的事情。
白若一忽然开口道:“可有发现出路?”
嗓音还是哑的,却偏偏用这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口吻说话,听得苏夜一阵恍惚。
苏夜起了奇怪的想法,决定按下不表,他一脸失落地说:“……没有。”
接着,他又靠近几步,“师尊,怎么办啊?这里没有出路,我们出不去了,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
俯下身,又靠近白若一一些,接着道:“这样,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了,我们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
随着开口,熟悉且灼热的呼吸便喷洒在耳边,在脖颈上,白若一愣神了会儿,他有些受不住,但他觉得自己挪开又显得很心虚,于是坐如钟,只闭上眼眸不去看。
小徒弟的声音在耳边继续,“这样也挺好的,师尊……”
白若一闭眼后看不见,感官就清晰了很多,在听到苏夜说出不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慌张,反而坦然了很多。
两百年的时间里,他也是被自己关在神魔井内,未出去过,可那时的他是痛苦的,是不知希望远在何处的,他只能日日夜夜抱着一具毫无生机的尸首,度日如年。
现在,即使面对同样的境遇,至少他身边这个人是喘着气的,是活生生的,是会说话的,还会……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苏夜已经将脸颊枕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