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苏夜愧对师尊,愧对师门,愧对天地,念到白若一身败名裂……
太阳照在苏夜的背后,他的影子在地上投出一道黑色的轮廓,那黑色张牙舞爪,可终究挣脱不开困灵锁的束缚。
终于,他闭上双眼,咬牙道:“多谢大师为我说话,可是,刚刚的审判……”
广场下的众人吸了口气。
“……无误!”
全场安静了一瞬,犹如地狱使者趟过了一般,又瞬间沸腾了起来。
“都说了,是恶魔,何必洗白?”
“就是就是,悯苍塔怎么会有错?塔主怎么可能有私心?”
“可刚刚替他说话的是无念寺的大师啊。”
“大师怎么了?大师说不定也被那邪佞蛊惑过。”
“就是,什么仙君啊,我没听说过他除魔卫道,这些年,不都是辰巳仙尊在做这些事吗?他之所以不除魔,怕不是自己就是个魔。”
“啊?魔?刚刚不是说是妖吗?魔和妖有啥区别啊?”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魔啊……”
广场下的话题甚至都变了,没人有心思再听变故,只希望赶紧将这邪佞给除了,好赶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事。
甚至有一妇人挽着空空如也的菜筐,大声喊着:“快些吧,我还赶着回家给我那口子做饭呢!哎呀?我的菜呢?”
原是早已经被她自己丢了出去,丢在了苏夜的身上。
怀善先是惊诧了一晌,随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夜,“仙君真的决定了?”
苏夜点了点头,怀善却靠近了些,低声说:“仙尊或许不会这么想,你又何必……”
“罢了。”怀善不再纠结,他转身又迈入人群,只留下一句:“唯有自渡。”
唯有自渡……
心无羁绊者才可自渡啊。
苏夜觉得实在是太累了,他不愿再听什么,也不愿再想什么,至少现在他不会真的死掉,他只是被雪朗安排做了一出戏,只是在天下人面前让他死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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