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夜这几年被白若一逼着读了很多书,但是跟前头荒废的十几年比起来微不足道,他依旧还是个没上过几天学堂的半个文盲,君撷的解释他没听懂,急得抓耳挠腮。
“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一种加深人心中执念的毒素,执念越深,欲望越深,毒素就越强大,直到扭曲灵魂,让欲念侵占神志,做出罪大恶极之事。”
这下,苏夜听懂了,他惊讶道:“人怎么可能没有执念呢?”
人的灵魂本身就是由贪、嗔、痴,缔造出来的,再清心寡欲的人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大到称雄百城,小到对一饭一粥的渴望,是人就会有世俗的欲望。
君撷笑道:“所以,此毒无解啊,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不必较真。”
“所以……九州之中,从没人遇到过吗?”
君撷沉思了会儿,“应该是吧,毕竟尚未有典籍记载,哎?对了,你在哪本典籍上看到的?我也研究研究。”
“啊?这……”不过是他随口胡诌的,“我……我忘了,那个,我师尊还在等我回去练剑,我先走了啊,谢谢仙君,仙君再见!”
“…………”
眼看着苏夜跑远了,君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温润的脸庞勾着浅笑,望着自己亲手培育的新花种,“长得不错,也该开花了。”又俯身将花苗旁边的杂草拔掉,“肥沃的土壤就该种花,若是不按照自己想要的选种种上喜欢的花,就会长满杂草。”
白若一发现苏夜最近常常修炼不用心,经常握着剑练着练着就站那儿一动不动地发呆,训斥过几次,但都没什么效果。
他不由叹气道:“莫要辜负好时光,往事不可追,往前看。”
“嗯!”苏夜收起手中的剑,走向白若一,眉宇间总凝聚着一团说不清的愁云。
他走近,伸手轻轻圈住白若一的腰,下巴搁在白若一的肩头,在白若一推开他前,他收紧胳膊的力道,状似撒娇般喉咙呜咽着:“……师尊,别推开我,我长这么大都没人抱过,是不是没人喜欢我?”
他声音一软,白若一心肠就硬不起来,作势去推他的手也悬在空中,又慢慢放下,任由自己的徒弟轻轻拥着自己。
这样的拥抱没什么狎昵的意味,只是一个孩子在乞怜,撇开师徒间的身份辖制,白若一甚至很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是从心脏深处蔓延开的,是内心一直在执着的欲望,他渴望自己徒弟满眼满心都是自己。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人喜欢你呢?
有人稀罕地不得了。
后来的日子里,苏夜明显专心了很多,至少是在白若一面前,他明白自己越是将担忧表现地明显,白若一就会越不安,他不想让白若一忧心,可私下里,除了完成师尊布置的功课外,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藏书阁中度过的。
“苏师兄又来了啊?”守阁的弟子都感到诧异万分,这位苏师兄是出了名的爱逃课,山中人尽皆知他是不爱读书的,这些日子却跑藏书阁跑得比谁都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