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舍得他死?
上官卿:“啊,我明白了,那我不妨再告诉兄长一件事吧。当年芳华将兄长推下悬崖后,兄长觉得那些在峭壁上托住兄长的藤蔓是什么?”
他没给上官裴反应的时间,直接又说:“当年天澜城的战争,还有上官家的血案,跟芳华并没有关系,他将你藏在密室,救了你一命。”
“兄长啊,你怎么可以将救命恩人当作杀亲仇人呢?”
上官卿到底是给了他最后一击,他曾矢口否认的真相,在此刻化成毒蛇,一点点揭开他的伤疤,攀爬进了他的心脏,蚕食着他最后的生命。
他亲手将自己的救命恩人囚禁、鞭笞、凌·虐、折磨、侮辱,从身到心,他伤透了芳华。
到头来,他们二人原来互相折磨的这么久。
可芳华就是倔!
他不吭一声,不解释一句,也不讨饶,任由刑罚加身,任由上官裴将他折磨地体无完肤,即使以自戕来解脱,也不过是为了让上官裴放弃仇恨。
都结束了……
上官裴不愿意听上官卿再说些什么,他伸手直掏心脏,将那颗跳动的心掏出来看了看。
是红的啊,还在鲜活地跳动着。
他的心为什么不是黑色的呢?没有烂到淤泥里,没有腐到不成形。
“……先生,你有没有恨过我?”
无论恨不恨,裴来殉你。
还好,他死后定会魂飞魄散,无知无觉,虽然很想再见到先生,可他更惧怕听到先生的责怪。
不过短暂的一瞬,心脏在上官裴的手中停止了跳动,他静静垂下头颅,死地悄无声息……
见状,上官卿瞳孔骤然紧缩,他慌乱地扑向上官裴,“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能死?”他使劲地摇晃着上官裴的尸体,可尸体却砰然倒下,手中的心脏也滑落,跌在祭坛上。
上官卿嘴唇颤抖,他慌乱地想要将那颗泊泊淌血的心塞进上官裴的心口,沾地满手是血,可是即使那颗心已经塞了进去,上官裴也没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兄长!你还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为何……为何折磨着他又要复活?你还没告诉我,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使劲摇晃着上官裴的躯体,赫然感受到心口处一阵痉挛,他揪住心口,厉声呵斥:“滚回去!没用的东西!”
啪嗒——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淌下来,滴落在上官裴不再跳动的鲜红心脏上。
上官卿难以置信地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是晶莹的泪珠,混合着上官裴的血液,颜色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