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很难消化,苏夜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
要是师尊在就好了……
师尊会怎么做?
或许是传信回涿光山再请一位仙君来替他守着禁制,他一定会去天澜城解决此事,白若一这个人最看不惯祸乱苍生的事,哪怕现在还只是个苗头,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掐灭。
无论是何险境,他都会将带来的弟子看在身边。
白若一是个很难相信别人的人,他总有能力也有自信护住他要护住的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下手呢?
笑死,根本不可能。
他只会斩杀双手沾满血污的妖魔邪祟,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伤及无辜。
苏夜看着自己微微有些薄茧的双手,这双手算干净吗?
思绪还未来得及收回,门口便传来了叩门声。
“仙君睡了吗?”
听声音是丹殊的,但很奇怪,丹殊病成了那个样子,别说绕过绵延的廊庑来敲他的门,就连起床都很困难好吗!
但这声音的的确确是丹殊的,并且中气十足的。
苏夜犹豫半晌。
起身穿上外衣,拉开了门,丹殊此刻还真就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门口,手上提着个风灯,穿着一袭红袍,面色说不上红润,但至少不那么病态惨白了。
苏夜诧异道:“丹殊公子,你、你不是病着吗?”
丹殊道:“进去说吧。”
苏夜侧身,让他进屋,而后阖上门。苏夜不笨,他自然知晓丹殊这个时候独自找上门肯定是为了避开君撷。又不可能是找自己叙旧?他们两人素不相识的。
丹殊道:“我这个时候找你自然是为了避开君撷仙君。”他放下风灯,双手揖礼,弯腰曲背直直拜下,“仙君请受我一礼。”
这么个突然的动作,把苏夜吓坏了,他这是大礼,除却三拜九叩之外,这算得上是最尊敬的礼仪了。
“你你你,你别这样,我受不起的。”他连忙托着丹殊的胳膊将他扶起来。
他又不是个七老八十的长辈,被丹殊这一拜也不知会不会折寿。
苏夜道:“你有话直说就好。”
丹殊闻言,也不客套,“仙君是不是奇怪,我方才还缠绵病榻,此刻怎么就如同常人般站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