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钟家名不虚传啊,教育的弟子竟有这般大用处!”
钟续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跃而下,踹倒了一个狂吠不止的青衫弟子,“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混账话?怎敢侮辱我钟家?钟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一个弟子赶紧扶起被踹倒的那个:“钟之恒!你竟对师兄大打出手!”
钟续咬牙切齿:“你嘴巴不干净,我动手怎么了?”
“你————”
那弟子作势剑柄出鞘,想打斗一番,被另一个弟子拦住了,“师兄,这钟之恒还是别得罪了,他和苏夜可不一样,君撷仙君护短,他要是回去告状,哪天怪罪到我们头上就不好了。”
也是,就连云频师兄都吃了这个亏。
那群弟子哼唧几句便散了去,走之前依旧吩咐苏夜砍完这三十担柴火,明早来验收。
那几个弟子刚出树林没多远,便看见月光下一抹白色孑然孤影巍巍站在山石之上,这涿光山中也就那一人能把白衣穿的如此鬼魅,定睛一看,是辰巳仙尊白若一!
几个弟子惶惶跪下:“仙尊!”
白若一似看非看地瞥了他们一样,冷声道:“天枢的弟子?”
寒意袭来,他们好似被冰冻的泉水浇了个透彻,冻的直打哆嗦,连连称是。
仙尊只冷声道:“意图斗殴,口不择言,该罚,一月禁闭,自领去吧。”
没有人敢忤逆辰巳仙尊的意思,他们虽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却也只得乖乖去戒律堂领了责罚。
月色爬上树梢之后,苏夜推搡着钟续回去,他知每天此时君撷仙君都会亲自指点钟续的功法,没有一日怠懒。苏夜愈发地羡慕钟续,想想自己拜入师门后的几日都是散养状态,别说是亲自教导了,那日子堪称水深火热。
起初,白若一扔给他一本心法秘诀,也未曾解释任何,就阖门不语了。苏夜是个没上过几天学堂的人,他算是半个文盲,那本心法他看得着实费劲,奈何也只能自己消化,他便攥起笔,狗模狗样地将猜测出来的意思画成什么小花小草太阳月亮排序出来,勉强通读了一遍。
竟不想误打误撞地凝成了气海。
三十担柴火,直至深夜,他才勉强砍完了一半,肩头后背的伤口许是又撕裂了几次,血渍渗透了衣衫,他伸手一触指尖沾了些新鲜血珠,困意也爬上了眼眸,想着就睡一小会儿再继续。
苏夜一抡斧,铮地一声剁在木墩上,干脆双臂枕着侧脸趴伏在木墩上酣然入梦。
月色淡淡,血红的枫叶在夜里逆着月光格外透亮,红枫边缘散发着一圈光芒,光华洒在谪仙的白色衣袍上,他轮廓柔润,眉耸春山斜斜入鬓,长睫轻颤,薄唇润泽。
苏夜是太累了,睡的很沉,没有感觉到来人。
白若一走至木墩前,微微曲身蹲下,任由泼墨长发铺洒在满地枯枝腐叶上。端详了半晌徒弟睡熟的侧脸,面容稚嫩,少年心性,无论身处何处说睡就睡,连有人靠近了也半分警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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