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萧洛隽的立场就变成这样对立了呢?萧洛隽想要把瑰色的铲除,那是无可厚非,但这不代表她会放弃捍卫自己手下的权利。
她的手肘靠在木桶的边缘,头靠在手肘上。她看着水面的倒影,缓缓地笑了。
她借用着那模糊的倒影,练习着该如何对萧洛隽笑。她知道自己的这副容貌是极美的,不管笑成什么样子,在别人眼里,都是好看的。然而她却怎么也不满意。
那笑容到底带着阴沉、算计,无法如同当年欢喜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羞涩沉溺相比。
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虚伪无比,更何况是萧洛隽呢?
她对水面,不断练习着,直到笑到两腮的肌肉酸涩,才作罢。
在水中泡得久了,身体也渐渐变得疲乏。她看着自己已有些发白的指甲,还是悲观地想着,她的身体似乎又差了几分,不知道她还能够撑多久呢?
喉咙里涌起了一阵腥甜,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咳嗽。只不过这次咳嗽完,捂着嘴巴的手背感受到了一阵热流涌过。聆音一怔,略微瞪大了眼睛,将手背移开了点儿,看到手背上沾染的血迹,一时间觉得有些眼花。
殷红的血衬托着她的手背更加白皙,仿佛没有任何的血色一般。
她有些无力地将手腕垂下,那鲜血落入了水中,轻飘飘地浮动着。
聆音从水桶中站立起来。伴随着她的动作,木桶中的水开始流动起来,那落入水中的血迹才开始逸散。
她面色如常地将自己身上的水滴擦净。
女为悦己者容。聆音没想到如今自己再度为了萧洛隽认真打扮,开妆奁盒的时候,又是计划着逃离他的身边。
聆音后来还是拒绝住在太极殿的寝殿。在她的执意下,萧洛隽也只能妥协,不过却将她原来的住处休整了一番。如今她的住处虽小,但比起寻常宫女住的地方还是华丽精致了不少,也有了不少精贵豪奢的摆设。床榻边上摆设着铜镜,铜镜的边缘镶嵌着珍珠法兰等物,就算一些低等的妃嫔,宫中也没有这样的铜镜。
而她的衣柜中已不是清一色的宫女服饰,反而是五颜六色的衣服。那些衣服的用料极好,是各地进贡上来的贡品。萧洛隽依凭着自己的喜好为她添置了不少的新衣,只不过她次次都是选着颜色暗沉,无甚花纹的衣裳。
而这次,她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绢纱绣花长裙,墨发懒洋洋垂落在两侧,还带着几许湿润。她远远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也没有从前那样死气沉沉了。
她的个子比起从前更高了,腰若流苏,风华绰约,如同惊鸿艳影。这样的艳色,怕是世间的男人没有几个能够抵挡,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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