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看着他这副愧疚欲绝的模样,心里却一点儿快意也没有。
她的声音淡漠而无情,道:“你能给她什么名分呢?她定然是不愿意让你休了新城长公主的,当然你也休不了。先帝不会让你休妻的。更何况,新城是公主,哪怕不算受宠,也是公主,是皇家的脸面。你能给我母亲的,顶多也只有平妻之位。而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羞辱罢了。”
“不……我会……”叶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去。那时候,先帝对虞则琬是势在必得,他不可能摆脱新城长公主。更何况,他们婚后,新城长公主也没有仗着公主之尊,便嚣张跋扈,而是温柔可人。就算知道叶风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她也不以为意,而是以春风化雨一般的姿态侵入他的生活。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同新城长公主和离,他的家族也不允许他们和离。
“叶风,你就是个懦夫。我只恨你当年,为什么不能舍弃一切,直接带着我母亲远走高飞。我也恨你当初,为什么不能够拒绝先帝的赐婚。而我更恨你,一边说着负我想要弥补我;而另一边却让我身陷囹圄,给了我希望,却始终没有想过帮我实现。”聆音目光直直地看着叶风,那目光之锐利,似乎让人无法再遁逃,道,“皇上既然允许你与我同处一室,并且还把旁人支开,定然是想要你劝我,让我的态度软化吧。可是你忘了,你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是我的父亲。我从来就没有父亲,更何况你这样凭空而来的。”
“你误会了。”叶相毕竟也是经历过朝堂的风风雨雨的,饶是刚刚失态,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如常,唯有眼里的痛色亘古留着,“我来,只不过是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见聆音不说话,心里依然有余怒的样子,叶风叹了一口气,道:“音儿……如果你允许我这样叫你,听我一句劝。江湖中的那些事情,你不要再牵扯进去了。且不说,皇上的能耐是我等不能企及的……皇上对你也并非无情,你们之间还有昀殿下。若是你愿意放手,我可以保证,有生之年,我定然会倾尽一切能力,保你无虞。”
“保我无虞?”聆音道,“你觉得又能如何保我无虞?若是你对我尚存舐犊之情的话,那便带我离开皇宫。你若是想要帮我,又不觉得太为难的话,那便替我朝宫外传一个信息,让人去吴县的双月楼,去找双月楼中一个叫小夜的姑娘。告诉她,我在京中的情况。”
叶风依然不为所动。
“那你还想要我怎样?你觉得是我愿意搅和到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上去吗?这个泥潭我也不愿踏入,只不过有太多事情是身不由己。”聆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悲沉,“想必民间有一个传说,你也有所耳闻:合龙吟剑和凤箫,拿到传说中的巨额宝藏,宝藏里面有复活人的秘术。母亲的身体我将她放在冰棺之中,数年能够不腐不坏。凤箫在我的手中,唯缺了龙吟剑……我想做的,只不过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含笑地看着我,再唤我一声‘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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