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盈盈地看着人的时候,好似你是她心底的唯一,她就如同春光里荡漾的秋波,能沁凉到人心里面去。
萧洛隽想到聆音之前的欺瞒和背叛,面色更加冷沉了下去,道:“虞聆音,你想太多了。”
“皇上如今的举动,实在是不能不让我想太多。皇上觉得,你这样是对待阶下囚的态度吗?”聆音道,“正常的做法,应该在那时候就当机立断将我就地处决,就算勉强留我一条性命,那也应该将我打入天牢,或者诏狱?总之是重兵把守、不见天日、让人心生绝望的地方。然后皇上再让人放出消息,等着我的下属来营救我,再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我放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
“你莫非以为朕不敢?”萧洛隽面有讽意,“瑰色的势力遍布天下,也许天牢还有瑰色的内应,你以为朕会按照常理出牌吗?”
“皇上自然是敢的,这点我深信不疑。只是我觉得,皇上对我的关注度,显然是超越了正常的阶下囚。我可记得,当年在宫中的时候,皇上从来没有分过这么多的心神给我。皇上在梧州受的旧伤还未愈吧?早朝前身上不是还裂出血了吗?皇上龙体贵重,早朝后,应当先让太医们给皇上换药。”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哂笑道,“也不知道太后如今的情形如何,想必就算醒来,神志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几刻钟吧。皇上以孝治天下,就算不顾念自己的身体,也应当去晋宁宫探望探望太后。莫非如今我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胜岳太后了?”
果然一提到太后的身体,萧洛隽的神色就冷上了几分,只不过他今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冷嘲热讽聆音几句,只是道:“你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将母后身上余毒的解药交出。母后也没几年的光景了,身为人子,还是希望她能够无痛无苦。”
“凭什么呢?”聆音冷笑,“就允许她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就不允许我绝地反击。萧洛隽,仅仅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就这样双重标准吗?你将我在宫外的事,知晓得一清二楚,又可曾知道我当年在宫中经历的种种事?你可知道,当年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指不定我就不能够活着离开皇宫。或者,如果当年我再迟点儿离开皇宫,你觉得我今天还能够活着站在你面前吗?我放过岳太后,她又可会放过我?”
“那你倒是同朕说说,当年你在皇宫经历了什么;说说你是如何让沈绿衣同岳留思搭上,策划出那一场废后风波的;再说说如何在太后寿宴的当晚,扮成你母亲潜入晋宁宫中,将太后手里的凤箫窃走的。也许你所想的,只不过是你内心的臆想罢了。母后总不至于做坏你性命的事情,毕竟你也是皇后。更何况,若是真的厌恶你恨不得你死,那当初又何必让你入宫为后。”
“太后的心思莫测,我若没有入宫,她怎么会拿得到凤箫。她错只错在,错估了我的势力,我并非是能够任人宰割的人。你说的臆想?原来这些年我与药相伴只不过是我的臆想?”聆音冷笑道,“那你以为,向来身体康健的我,生产之时为何那般凶险?难道也只是我的臆想?皇后难产而亡,自然不会引起前朝的动荡,顶多是感叹一句我承受不了那么大的福气罢了。或者……这其中,压根就有你的默许和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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