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手上的动作一滞,抬首看到来人。虽一别多日,但同先前的模样并无什么不同。而她,却因为孕育了他们的孩子,被折腾得衣带渐宽。
看来江怀薇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至少能引得萧洛隽亲自驾临。剩下的事情,还是得靠她自己了。
聆音笑道,那笑容中也有几分单薄的意味。毕竟,连日来胃口不好,吃食只进了一点儿,不用她刻意,都能营造出弱柳扶风的感觉。聆音道:“皇上是知道齐乐姑姑性格的,知道她并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所以是特地将这样的一个姑姑放在凤兮宫的?”
萧洛隽默然。
“不过皇上有句话说错了,臣妾并未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聆音道,还真想让皇帝尝尝这怀孕的滋味。据说这女子生子的时候更为痛苦,如同过鬼门关,九死一生,她也没想过要拿自己的身体折腾。
聆音心底微有几分黯然。许是前阵子同萧洛隽一并出宫,有了那一番遭遇,同他之间也亲近不少,有时候甚至忘记了他是执掌天下,拥有生杀予夺之权的君王。
但,那一夜月下同她倾心交谈、几乎将她蛊惑的人,终究是帝王。只是,她也凭着对方偶尔对她显露的亲近,便自信地以为,自己仿佛是那个不一样的。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现在这副容貌并非倾国倾城,他亦非会为了美色昏了头的君王。
或许换一个人坐在这个后位上,他会这样对待她,甚至更好。
而如果那个人……是段晨岫。
更是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她原不该动气的,关心则乱。她对玉箫的下落不明,从而导致乱了分寸。她同萧洛隽那一夜的争吵,最终落得禁足凤兮宫,何尝不是关心则乱。
聆音啊聆音,若是先动情,那便是输了。便是先动情了,也别被对方看穿才是。
正想着,她表情一变,丢开花剪,转过身去,捂着嘴巴便是一阵干呕。旁边的宫女立马熟练地拿过帕子、盆盂。
她的腹中本空,此刻干呕了好一阵,只吐出一些清水。她长吐一口气,拿过帕子,擦拭嘴角。
她对于这样的不舒服已经习以为常。
刚刚看着还甚为撕心裂肺,而转瞬,收拾好情绪后,便神色如常。
萧洛隽皱眉。
“臣妾失态了。”聆音苦笑道,“玷污了皇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