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一直静静听着,此刻,忽冷冷一挑嘴角,道:“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
云泱狐疑。
狗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做这番推论,分明合情合理,再结合狗太子今夜以自己为饵诱凶手入局的行为,简直无懈可击。最紧要的是,上回那个家伙私闯进东宫袭击他时,可亲口说过“他既欺负你,我就替你欺负回去”这样的话。
显然指的就是狗太子。
云泱于是很不服气的问:“哪里不对了?”
元黎瞥他一眼,笑道:“能想到这些,你的确有些小聪明。”
“但也仅限于小聪明而已。你所说的三条理由,其实没有一条能真正站住脚。你说凶手在城中制造命案是为了借八大营对付孤,可八大营负责城中巡防,职责繁多,照此推理,是不是某处着火,某处失窃,某处惊现采花大盗这类事,统统都要算到孤头上。何况,此次并非八大营第一次接手城中命案,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除了作案手法比较诡异恐怖,此次命案也并非八大营接手过的最凶残的命案。换言之,此事偶然性与巧合性太多”
“其次,你说孤突然有此想法,是因为凶手今日诱孤与他交手,趁机对孤下毒,但孤首先想到的,难道不该是,凶手怕孤查出真相,所以要对孤这个八大营统领和本案主审官下手么。”
“所以孤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出结论,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孤的?莫非你知道什么内情?”
云泱一愣。
才突然发现,又被元黎给绕了进去。
没错。
他能得出这个结论,其实主要是因为那夜从那家伙口中听到的那句几近于自供的话。然后照着这个思路,倒推出来的。
如果按正常思路来的话,狗太子刚刚说的的确也不错。
云泱可不想被他抓住把柄,装作不在意道:“这还用想吗,若果凶手目标不是你,你干嘛要把自己当做诱饵,来引诱凶手入局。”
元黎挑眉,眼底探究之色越发明显。
“孤刚才说了,凶手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杀孤灭口,阻止孤查案而已。孤将计就计,并无不妥,孤依然仅是好奇,你是如何想到,凶手从一开始,目标就是对准孤的?”
“我——”
云泱眼珠一转,无辜道:“我就是瞎猜而已,不对就不对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元黎深深盯了云泱一眼,没再继续问。
扯了下嘴角,道:“既是瞎猜,就不要在孤面前搞小聪明了,去里面好好呆着,记住孤说的话。”
这回,云泱爽快的脱掉鞋子,钻进了床帐内。
元黎看了眼帐幔上沾的泥巴和草叶,忍了下,没说话。
“把帐幔合紧,不许偷看。”
元黎又道。
云泱轻哼声,松手,把最后一道缝隙合上。
心里忍不住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