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才闭了闭眸子,喉结滚了滚。
不该如此,他甚至不应该出现这里。
他的确够清醒理智,也足够聪明,持续到现在的异样情绪,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代表着什么。
一夜过去,林稚晚早上拉开窗帘的时候,目光怔住,顾沉似乎还没走。
林稚晚站在窗前怔住,思绪一时间变得复杂,一夜未走,她就算不去深想也应该明白了。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她平静地下了楼。
她本就打算今天早上出门的,她没有其他想法,自然也没必要避开。
外面天色阴沉,林稚晚刚下楼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汽车车门被打开,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林稚晚抬手扯了扯围巾,目不斜视的从他身旁走过。
“我们谈一谈。”在他即将走过的时候,顾沉冷淡的声音响起,嗓音哑的厉害。
林稚晚顿住脚步,这才看向他。
他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眉眼上有着极浅的疲惫之色。
林稚晚静静的注视着他,最终应下声来,“好。”
公寓内。
林稚晚从柜子里拿出玻璃杯倒了杯热水,做好这一切后,她将杯子放置在顾沉面前。
玻璃杯底碰触到木质的桌面,发出细微落下的声音。
林稚晚平静地在顾沉对面坐下,沉默着等他开口。
顾沉的目光先是在杯子上停了几秒,然后才抬眸看向林稚晚。
“不问我谈什么?”他问道,嗓音已经不是刚刚的低哑,一贯清冷的脸上没有情绪。
“我在等你开口。”林稚晚回望他,温和道。
他们之间能谈什么?林稚晚自然是清楚的。
顾沉垂下眸子,忽的问:“你确定不需要我了?”
他语气倒是平常,只是眸子里情绪过于幽暗,古井一般,投进石子也无波无澜。
他在问林稚晚是真的不需要他了吗?
这个答案他应该早就知道,可如今林稚晚的失眠症已经彻底的好转,他连被利用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在示软?这是林稚晚的第一反应,这并不符合顾沉的作风。
她怔了几秒,随即回答:“是这样的.”
无论她以后失眠症会不会反复,她都不会回头了,结束了总是要断的干净的。
顾沉没抬眸,嗓音又哑了下去,“连利用都不需要?”
他忽的问道,语气淡淡,只是被掩住的眸子有着细微的波动。
林稚晚没回答,但有时沉默也代表着默认。
这下气氛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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