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朗翻身下马,上了马车,又让内侍将顾远筝扶了上去。
待到马车辘辘走远,有禁军上前拖走昏厥的薛河,跪着的众人才敢神色惊惶的站起来。
人群里?,一道?视线阴沉沉的注视着帝辇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明黄的璎珞转入猎场看不见?为止,他才冷淡的收回视线。
顾远棋站在这人身侧,又叫道?:“叶桓?叶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没看什?么。”叶桓垂眸,遮掩住眸中情绪,“只?是觉得……陛下待顾相实在爱护有加。”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顾远棋皱眉,锐利的视线却落在被拖走的薛河身上,“这小子……刚才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
“大概是饮酒了吧。”叶桓看了眼顾远棋,“还未谢过顾将军方才出手相助。”
他低眉顺目的躬身一礼,垂眸时纤长睫毛小刷子似的落下,瞧着颇为乖顺。
顾远棋被他这样郑重的道?谢,耳根便是一热,也忘了薛河那桩事,连连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与你发生口角的是何人?”
“同僚罢了,没有大事,只?是他性子有几分急躁……”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并肩向?猎场里?走去。
……
马车里?,两人才刚刚分开。
邵云朗唇上泛着水光,还有些肿,本来被那姓薛的傻子惹出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也被顾远筝给亲没了,一时颇为哭笑不得。
“光天化日的,顾大人做什?么突然?偷袭朕?”
顾远筝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晌才笑道?:“陛下在马背上当真威风的紧,臣看得实在是……情难自抑。”
想起薛河,邵云朗神色又阴沉下来,他抬眸看了眼顾远筝,忍不住问道?:“阿远,你这些年腿不方便,是不是有很多人……”
他说了一半停下来,抿唇没再说下去。
顾远筝却了然?,只?淡淡道?:“陛下,并没有很多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就算我是个废人,也是个身份尊贵的废人,是丞相的儿子,没有几个不开眼的人在我这里?蹦跶。”
“那我也心疼。”邵云朗仍是皱着眉,“处理完科举的事,你便不必再装病了。”
他说的话,顾远筝就没有不听的,当下便点头同意了。
因薛河的事,这场踏青进行的异常沉闷压抑,晟启帝与丞相坐在帐子里?根本就没出来过,还有两个小地坤被先前的变故惊得虚汗不止,都?没进猎场便乘着马车回去了。
下面的人在对诗,但?早就没了先前的兴致,只?是皇帝不走,他们也不敢动,只?得在底下陪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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