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禄深深一叹,摇头道:“千相鬼有千种面孔,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成事。”
“他现在在哪?你们还有多少隐藏暗处的根据地?”容璲神色一冷,“把你知道的都招出来,别以为朕会对老人家手软。”
“我只是个无能的洒扫仆人,能知道主人家什么机密?”钱禄自嘲,“就是屈打成招,我也编造不出像样的谎话啊。”
“你连千相鬼都知道,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容璲不耐道,“那就先将千相鬼的一切都吐露干净,朕再决定要不要赐你一死。”
“我与千相鬼相识,都是殿下的命令。”钱禄眼神放远,回忆道,“我不知道他的本名,他杀了一个府中的小厮,伪装的天衣无缝,接近殿下意图刺杀,但还是被殿下发觉,扣在了府中地牢拷问,得知他是北幽派来的刺客。”
容璲垂眸想了想,这番说辞和颐王府的吴春并无不同。
“我那时负责给他送饭,他确实是个硬骨头,即便殿下派人将各种刑罚都用了一遍,他除了来自北幽这点,其余情报一字都未招认,渐渐连殿下都对他心生敬佩。”钱禄说着表情复杂,“殿下真是善人,明明是刺客,殿下却能不计前嫌,想要收留他,让他弃暗投明,但他一开始态度坚决,殿下就不再让人打他,反而常常去与他说话喝酒。”
“呵,好大的善人。”容璲不屑地撇嘴,“他是北幽人,为自己国家效忠,怎么到了容瑜嘴里就黑暗了?他太子府难道光明正大?”
钱禄眼皮颤抖,强忍反驳容璲的冲动,闭目继续道:“我是见过千相鬼真面目的,他最多十几岁,很年轻,潇洒俊秀,殿下事务繁忙,也不能日日去地牢探望,那负责拷问的两个刑官胆大包天,竟然借酒想要欺辱他,被他用锁链勒死,但殿下回来十分愤怒,却不是针对千相鬼,他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命人将那两个刑官曝尸荒野让狼狗啃食,甚至亲自向千相鬼低头道歉。”
容璲抬手捋了把头发,冷冷道:“早不起色心晚却有色胆,笑话,我看这就是容瑜的计策,接下来是不是千相鬼感动的一塌糊涂决心追随容瑜啊?”
“小人之心!”钱禄扬声激动道,“后来我被调去做其他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千相鬼还是迷途知返,至今他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容璲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和容瑜的旧部说话总让他烦躁不堪,他斜睨一眼,问道:“朕不想听你的盲目吹嘘,凤翥居是和醴国联络的据点,你们在醴国也有不少同党吧,千相鬼是不是逃往醴国,准备借醴国之力反击?”
“不可能!”钱禄矢口否认,“众人都是继承殿下遗志的义士,岂会让他国兵犯大奕?就算有所合作,也只是表面的联络罢了,听闻醴国掌权的国师身居高位却不思侍奉君王,反而拥兵自重胁迫主人,贪图淫乐逼良为娼,府中禁脔男女皆有,如此荒唐不忠之人,殿下若是在世,定会鄙夷唾弃!我等事事以殿下马首是瞻,岂会违背他的意志真心与此等贼子合作。”
“哼,真不知改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岁数都活到……”容璲一句讥讽还未说完,思绪突然停在国师逼良为娼男女禁脔上,无法控制地想到了傅秋锋。
傅秋锋已经离开十天有余,是不是到了醴国?如果真要潜入国师府,万一失利,中了什么埋伏该如何是好?
上官雩尚且要步步为营夺回王位,恐怕也没有余裕保护傅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