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雩第二天一早就策马离开,容璲依然在紫微殿和政事堂一条线来回,午膳时才得以脱身。
他直接去了霜刃台,祈求傅秋锋会有点良心给霜刃台发回密报,结果到了内台看暗一和兰儿平静的表情也不像收到消息。
“没有密信吗?”容璲在内台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兰儿摇摇头,暗一想了想,道:“希声阁传回一封,户部尚书的儿子暗中以售卖字画为由收受贿赂三千余两。”
容璲不禁开始今天的叹气:“暗一,若是令你全速秘密赶往醴国,你现在可能到哪了?”
暗一默默算了一下:“大概过了望州,在浮游山附近,这里是近路,且人迹罕至,不易留下行踪。”
容璲心情不佳,在暗一的桌边坐下,随手翻了翻卷宗,又起身走到后屋靠着软榻看窗外的花草。
兰儿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主动拿出那枚牡丹玉佩,走过去汇报道:“陛下,昨晚我已经拆开这枚玉佩,但玉佩内部所刻的线条极其精细,更无规律可循,恐怕要解开这副地形图,得知真正的藏宝地点,还需要一些时间。”
“嗯,你研究就好。”容璲漫不经心地说。
“陛下请用茶。”兰儿往茶壶里添了些新茶,递过去,“傅公子一向机智过人,他必会明白您是担忧他的,所以我相信傅公子也会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朕都明白。”容璲怅然道,他道理都懂,但并不耽误他感情上焦虑不安,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有点苦,杯沿硌的下唇一侧发疼,还有些发热,他舔了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下唇起了个泡,意识到自己想傅秋锋这么上火,容璲不免一阵唉声叹气,暗说傅秋锋头顶的兆恐怕是害他思虑过度的警告才对。
他正在这拿着傅秋锋用过的茶杯缅怀前几天的日子,韦渊终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容璲精神一振,有了新的公务能忙,那颗不断扰乱他的心终于短暂地安静下来。
韦渊尚不知道傅秋锋去醴国寻解药的事,汇报任务时多看了几眼容璲的脸,不只嘴唇上那个泡,眼里也多了几条血丝,他忍不住关心道:“主上,莫非有何难事?”
容璲揉了揉太阳穴,思索着开口,语调沉重又漫长,听得韦渊一愣。
“那个冷宫外与你交手的蒙面人,就是傅秋锋。”容璲说道,“朕质问了他,还……认为他不怀好意,说了不能信任他这种话,朕也只是一时冲动,后来他,他……”
韦渊听容璲他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反而是神色闪避怪异地摸了摸下唇,含糊的继续道:“总之他说他喜欢朕,朕那时已经稍微冷静了些,就说彼此都冷静一下,可他还是留了书信,孤身……也不算,他带走了上官宁,但上官宁也不是省油灯,谁知带上会不会适得其反。”
容璲说着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傅秋锋写给他的留书,静默着看了片刻,又叠回去,长叹道:“朕很想去找他,就像他去平峡镇找朕一样,可朕又不能如此任性,若朕真的去了,也许他会怪罪朕不分轻重,不是他心中的好皇帝。”
韦渊沉思少顷,道:“属下说句实话,您就算现在去,也追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