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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守在入口边的男人握剑警惕。

容璲直接闪身出去,身影在树影中腾动,曲折的接近隐没在昏暗的夜里,傅秋锋站在原地,勉强在黑影之间辨认容璲的行动轨迹。

守卫很快就没了声音,傅秋锋等了等,才快步赶过去,容璲正站立在一棵古树之前,树干苍老粗糙,双人都难以环抱,下端半人高的树洞几乎掏空了树干,半边树叶干枯卷曲的挂在枝干上,一个樵夫打扮的男人倒在密密麻麻的枯黄落叶下,鲜血从喉间一道利落的伤口汩汩流出。

傅秋锋忽然也觉得脖子有点疼,容璲从男人身上搜出一枚火折子和一发信号,收进自己怀里,对徘徊在树洞周围的蛇群挥了下手,蛇群就潮水般纷纷退去。

“你留在这,墨斗在韦渊那里,你等他前来汇合。”容璲弯腰钻进树洞,借着微弱的星光摸索一般,拉起地上的铜环掀开石板,石梯蜿蜒向下,入口狭窄,几乎只容一人进出。

“恕臣不能答应。”傅秋锋简单掩盖了尸体,倔强地挤进去,快要和容璲贴在一起,“您先走,臣随后。”

容璲怒道:“这是朕的命令!”

“臣抗旨。”傅秋锋目光灼灼地盯着容璲,“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容璲一时语塞,“你还算是合格的暗卫吗?”

“臣已犯欺君之罪在前,抗旨不遵其后,看来确实不合格。”傅秋锋自嘲地苦笑一声,“所以现在您命令不了臣了,臣有自己的判断。”

容璲扭头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命令不动傅秋锋,但却意外的发觉自己并不那么愤怒,公子瑜请君入瓮,而他和傅秋锋慷慨应战,这让他想起三年以前,无数个深入敌营的日子,那时他对皇位的渴望超过一切,即便做着杀手一般的行当也能坚持下去,但如今他却感觉自己的前路日益模糊。

天下太平之后呢?杀了公子瑜,剿灭叛党之后呢?

容璲有些说不出的烦闷,率先下了通道,握紧了匕首,现在唯一真实的,彻底属于他的只有他的武功……还有紧跟在后的傅秋锋。

傅秋锋和容璲下了石梯,通道渐渐平整宽敞起来,地下的砖石都带着丝丝凉意,他留意着四周,突然伸手扣住了容璲的肩膀,食指压在唇上,抖开绢丝地图给容璲。

那张地图上端就像一棵盘根错节的树,或者是不规则的破碎蛛网,傅秋锋靠在石壁上探头出去,前方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墙上都镶着火把,他缩回身子比对了一下地图,凑到容璲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个节点,似乎就是我们方才进来的位置,如果这个特殊的圆形是指中心腹地,那我们应该沿着此路往左。”

容璲盯着地图,他的脑袋像隔了一层薄膜,听不进去傅秋锋的话,只有傅秋锋为了不引人耳目而故意放轻嗓音在他耳边吐出的气息,还有声带震动时低哑的磁性,他越发难以集中注意,闪开身子推了傅秋锋一把,不耐道:“离朕远些,朕可还没饶恕你,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