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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臣自己来就好,岂敢劳烦贤妃娘娘。”傅秋锋起身双手接过银碗,汤有些烫,他摸了一下碗沿,用银制的碗更像在昭示这汤中无毒,但容璲头顶的亮光让他难以安心。

“一路车马劳顿,你身体可无碍了?”容璲用勺子搅了搅汤,端到唇边浅尝,但他的舌头不太耐热,只沾一点就放了回去,热气逸散开来,整间营帐都充斥着醇香鲜美的味道。

“承蒙陛下牵挂,妾身已经痊愈。”陈庭芳掩口轻笑,似有惊喜之意,“看来陛下不生妾身的气了。”

“朕何时生过你的气啊?”容璲淡淡地反问。

陈庭芳眉梢难过地垂下,有几分委屈和自责:“妾身日前不查,被韩昭容蒙骗,幸有上官姐姐明察秋毫,还楚婕妤清白,惩治施用厌胜之术的韩昭容,妾身万分感激姐姐,只是姐姐恐怕对妾身大失所望,不肯前来用膳,妾身厚颜请陛下向姐姐说说好话,若是不原谅妾身,妾身可真是日不得安,夜不能寐啊。”

“她是陪皇妹玩闹,累了吧。”容璲随口应付她,“你不用放在心上。”

“倒是妾身敏感,多想了。”陈庭芳赧然低头。

傅秋锋始终没动碗里的汤,他盯着容璲,容璲应该也没喝,同时留意周围可能存在的刺客之余,暗中将袖口的针抽出一截,按理说陈庭芳不可能明目张胆在菜中下毒,一是她也要吃,二是容璲若当场中毒,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那么这危险来源要么是刺客,要么就是某种慢毒。

陈庭芳起身要给容璲倒酒,正待挡住衣袖,傅秋锋唰地站起来,先一步抬手拿起了酒壶。

“陛下,贤妃娘娘选的酒也是甘冽淡雅的佳酿。”傅秋锋对容璲使了个眼色,左手抽出那两根银针遮在手里,容璲看了他一眼,配合地端起酒杯。

两人的手靠的很近,两支银针针尖沾了酒,并未变色,容璲动作隐蔽地捏走了银针,又在汤中一试,也没有变化。

“您在山中猎的野兔当真结实,臣下午吃过一顿,现在也还不饿,陛下您先尝尝贤妃辛苦熬制的药膳吧。”傅秋锋十分平常地笑着说,然后又给陈庭芳倒酒,“贤妃娘娘,臣对宫中规矩不甚了解,以往若有冒犯无礼之处,还望贤妃娘娘见谅,臣敬您一杯。”

“傅公子哪里的话,你殷勤侍奉陛下,本宫该感谢你。”陈庭芳举杯强颜欢笑。

容璲虽不知道傅秋锋为何要如此暗示,但傅秋锋一向不做多余的动作,他端着酒杯,顺着傅秋锋的意思说道:“朕也不饿,饭是吃不下去,不如待会儿带回去做个夜宵,先喝酒吧。”

陈庭芳举杯的手用力一握,傅秋锋刚给自己倒了半杯,便发现她神色不太自然,盯着桌上鸡汤隐露不甘。

这张圆桌容璲与陈庭芳对面坐着,傅秋锋坐在两人中间,他起身做敬酒状,以袖遮挡仰头喝酒,陈庭芳也随后抬杯,傅秋锋的视线掠过她的杯口,酒液确实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