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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锋抬眸看了看容璲,又看看书,又看看容璲:“那男子曲腿斜倚宫墙,半点朱唇啜泣咽咽,一双桃目泪珠潸潸,含羞带怯,如嗔似痴,别有万种风情,不似凡人,倒似仙子,落到这尘世来,回不得天宫去。”

“看朕作甚,都是废话。”容璲不耐,“不是艳书吗?就这种程度?”

傅秋锋低头翻了一页,清清嗓子:“……张侍卫道:‘臣有千万斤气力使得,娘娘尽管说与臣,何事不能相帮?’李淑仪面颊飞红,怨道:‘奴算甚么娘娘,自入宫来,没一日见得皇帝,夜夜辗转,孤枕难眠,倒不如嫁与乡野村夫,享那云雨缠绵,做快活夫妻。’

容璲坐了起来,蹙着眉挑拣道:“跳过,且不说他是个男人,乡野夫妻忙于养家糊口,哪有什么快活,一听便知是没进过京屡试不第的穷书生倒的废料。”

傅秋锋:“……”

傅秋锋又翻了一页,咬牙继续倒:“张侍卫连连后退,半推半就,卸掉盔甲,与李淑仪抱在一处,李淑仪也解了裤腰,张侍卫道:‘娘娘怎的这般孟浪,引来婢子如何是好。’李淑仪道:‘那便做个饱死鬼’,便急不可待,摸到尘柄,直呼心肝儿,那神仙物事……”

“尘柄是什么?”容璲不解打断,“侍卫还带着拂尘吗?”

傅秋锋捏着书页,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

容璲若是挑刺,他还能平常心,当完成任务对待继续编,但容璲问他这个不能描述的词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描述不出口。

这年轻皇帝是没看过艳情话本春宫图册吗,要解释这个……傅秋锋不禁产生一阵久违的罪恶感,尴尬地放空了视线聚焦。

“臣再念一段,您就知道了。”傅秋锋抠着书页低头抿嘴。

“念。”容璲抬抬下巴。

傅秋锋心说我刚才编到哪了:“那…那神仙物事尺余长,臂余粗,硬似铁,热似火……”

容璲揣摩了一下,恍然大悟,他抬起拇指蹭了下唇,脑中不受控制地勾勒个大概,也有点不自在,默默躺了回去,透过镂空雕花的床围内侧望着傅秋锋逐渐烧红的耳根,翘了翘嘴角。

也不是全然处变不惊嘛。

容璲听那道清澈如冷泉的声线吐出香艳的淫词浪语,紧皱着端肃的眉如临大敌,脸却越来越低,挡在了书里,颇有种强扭苦瓜的愉快,踢掉靴子,在困意之下慢慢阖眼。

就在此时,张财的喊声在门外响起:“公子!吉公公来咱这了,问陛下来没来……”

张财小跑到卧房门口,被没有门和跪着的傅秋锋吓了一跳。

傅秋锋连忙闭嘴,偏头一瞄,心说天助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书砸进了角落的脸盆。

这本书是他的下属收缴来最初的手抄本,只要沾水,保证字迹糊成一片。

容璲面带愠怒地支起身子:“叫他回去,休要打扰朕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