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他妈放什么狗屁!”男人勃然大怒,高高举起拳头,朝夏弥旬脸上狠砸了下去——
下一秒,他身子一斜,像米袋一样沉甸甸地摔倒在了地上。
整条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映得夏弥旬那双变为血色的赤瞳,愈发透出莹然的妖光。
“先带她回去。”夏弥旬示意,于是郎赢抱起同样失去意识的李奶奶,刚进屋,就差点被以为是自己前夫来了的小慧砍翻在地。
先前,母亲嘱咐她躲在里面别出来,她担惊受怕等了一会儿,越听外面的动静就越心惊,索性握了把切肉刀,心想大不了与那男人同归于尽。反正只要有他在,自己下半辈子就别想好过,还连累年迈的老母亲。
“别害怕,已经没事了。”伴随着夏弥旬的话音,小慧也沉沉昏睡了过去。
郎赢把李奶奶扶到沙发上,“老大,她们这是……?”
“本尊只是抹消了她们的一点记忆,等苏醒后,她们再不会记得任何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
夏弥旬顿了顿,又道:
“当然,经历过的痛苦永远不会消失,但这至少能让她们轻松一些。人的生命太过短暂,如果仅有的时间还要被阴霾笼罩,那也实在太可怜了。”
“至于这家伙嘛……”夏弥旬面无表情地俯身,想把正趴在地上痛苦口申囗今的男人拽起来,好吧,纹丝不动,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连拧瓶盖都费劲。
郎赢很有眼力见儿地把死狗样的男人提到夏弥旬面前。
“他的后半生,将永远困在梦魇之中。而那些恐怖的场景,全都来自他妻子的记忆。”夏弥旬微笑,“你可以试着感应一下。”
郎赢依言阖上眼。
画面中,那个男人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断乞求施暴者放过自己,可是根本没用。
就像他前妻小慧当初的境遇。
被刻毒肮脏的言语辱骂,被拉扯头发在地上拖行,被扇耳光,被殴打,被威胁,被骚扰,甚至被泼汽油恐吓,所有的折磨都在他身上反复重演,至死方休——
因为,梦魇中的施暴者不是别人,正是男人自己。
“把他传送到精神卫生中心门口。”夏弥旬道,“那里恐怕是他最后的归宿了。”
郎赢点点头,以指为笔,在地上画出简单的魔法阵,随着刻纹的光芒一明一灭,男人的身躯很快消失无踪了。
“嗷呜——”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咱回吧,明儿还要早起。”
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魔法阵的残痕里忽然冒出一袅灰黑的烟雾,如蜿蜒迅疾的蛇,悄无声息地攀上夏弥旬苍白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