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卢沿风从来没觉得一个风流浪子竟会在京都经营属于自己的势力,甚至去边关寥寥数月,便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支人脉。
“这不怪卢大人,”殷问峥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说句实话,换做是我也不信,一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太子,原来私底下做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句实话,就算卢大人不反,有朝一日真的有人要动孤的太子之位的时候,孤也不可能让那个人得逞,这位置既然给了我,当然就得一直是我的,你说是不是?”
“你……你……”
这下不仅是卢沿风,就连床上躺着的凌俞帝都被气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殷问峥觉得好生可惜:“哎,老头子怎么不睁着眼看着我怎么大出风头的?真是可惜了。”
卢沿风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缴械投降,他很快就平静了情绪,缓慢的往后退。
殷问峥也不去追他,而是将圣旨往自己胸前一揣,这才迈开步伐往外走去。
这一夜,鲜血将青瓦碧砖染成了一块又一块鲜红的血色,浓郁刺鼻的味道始终萦绕在鼻尖,四处逃窜的宫人将宫中的值钱物品抢来抢去,最后却在还没跑出皇宫时就被一剑给刺穿喉咙。
这一夜,宫中混乱至极,惨叫声让全京都的百姓都彻夜未眠。
终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世界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碧根站在殷问峥的身侧,压低声音道:“被那姓卢的给跑了。”
殷问峥皱紧眉头,刚要说话,就有宫人连滚带爬的朝着殷问峥的方向奔来,鬼哭狼嚎道:“太子,陛下——陛下他——驾崩了——”
恒真七十四年春,凌俞帝驾崩,凌澜帝即位,改国号为恒澜。
恒澜元年五月,凌俞帝葬入皇陵,凌澜帝正式举行登基大典,这也为此后数百年天下太平盛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此刻的勤国。
从吃过晚饭开始,江棠舟便开始心跳不止,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他不可避免的往殷问峥那边想,担心对方出什么事儿,可他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
这种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
到了子时,听雨见他还没睡,才进来催促道:“爷赶紧歇了吧,身体本就不好,再这么一熬,夜里凉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总觉得不太舒服。”江棠舟说,“心一直跳得很快,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就算真的有事,现在想得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呀。”听雨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爷放心吧,恒国那边若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不出三日也会传到我们这边来的。”
听雨说得倒也没错,所以江棠舟还是叹了口气,脱了大氅往床上躺了。
只是闭上眼之前,他仍然说了一句:“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总觉得是问铮那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