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峥说到这里冷笑一声:“虽然早就料到,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江棠舟顿了顿,才开口道:“刺杀当朝太子,此事仍有诸多蹊跷,定不会因为一个侍卫的一面之词,便把案件了了吧?”
“若不是为了把这个案件了了,又怎么会突然死一个侍卫?”殷问峥攥紧手中的那盏茶杯,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刻意的遏制着情绪。
“你真的觉得,此事乃五皇子所为?”江棠舟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手背上扫过。
“嗯。”殷问峥垂下眼,淡淡道,“他定然动了手脚,只是他也同样上了套。此事是他所为,但又并非他一人所为。”
江棠舟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无论如何,老头子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他要保凌与锦,”殷问峥手上的劲松了,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茶沿,道,“我一条命,自然比不得整个大恒的兵权重要。只要凌应翀在一天,他们周家就倒不了。”
深夜。御书房。
大殿之外跪了整整半日的周贵妃终于被太监搀扶起来,立在她面前的卢沿风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娘娘,请吧。”
周贵妃吐出一口浊气,压低了声音询问:“卢大人,陛下他……可有说什么。”她不动声色的从自己的衣袖中递出去一张银票。
“方才,陛下收到了一封来自边关的密信,”卢沿风沉声道,“是贵妃娘娘去通风报信了?”
周贵妃点了点头。
卢沿风“嗯”了一声,这才道:“娘娘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周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把背挺直了一些,走路时环佩声声响,步步生莲而入。
凌俞帝手上的书卷被他直接砸出去,正好砸中周贵妃的额角,砸出了一个小血坑。
周贵妃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
“恕罪?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凌俞帝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用阴狠的表情看着她——
若是有旁人在,恐怕是震惊至极,凌俞帝与周贵妃在外的伉俪情深,此刻哪里还见得着丝毫?
“残害手足,欺君罔上!这是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啊!”凌俞帝左右走着,似是心情极其烦躁,“老四还写来一封密信,其中言语,让朕止不住的怀疑,你们周家这是想要揭竿起义,杀了朕好取而代之是吗?!”
听了这话,周贵妃瞬间花容失色,忙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臣妾对皇上的真心日月可鉴,怎会干那种大逆不道之事!翀儿也一向任孝,怎会……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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